金珠没打算把花生种子带上。
今儿个又不是赶大集,城里没那么热闹,带了种子进城去,也不知道要卖给谁。
何况,今日的主要目的,就是进城扯布料,买针线,给范远桥做衣裳。
带着花生米不方便。
田丰登是个实诚人,一路上跟金珠东拉西扯。
他虽然话痨,说的却全是自家的事,一点都不讨人嫌。
金珠听他说起采石场给人吃的饭,都是清汤寡水的,便忍不住问他:“田大哥,那采石场的东家咋这么坏?你们都是去下苦力的人,咋能只给你们吃那些东西?最起码得给你们吃点肉吧?”
干力气活儿的人,得吃些干的,还得多吃,不然,吃不饱就没力气。
尤其是搬石头这样的活儿,没力气容易出事。
田丰登啧啧了两声:“妹子,你把人想得太好了,那东家哪舍得给我们吃油水儿?那不得花钱吗?有一回过节,他倒是大方了,买了半扇猪,叫他婆娘领着家里的婆子做了炖猪肉,哎呀我的娘呀,那叫一个难吃!跟泔水似的!”
“我就是从那儿之后,就死活不去干了,再干下去,我怕是就会死在那儿。”
田丰登话题转得很快,从采石场东家婆娘做猪肉难吃上,立刻就说到了他吃过的好吃的菜。
“我和你嫂子成亲那会儿,我爹请了做酒席的来咱们村,做的那八大碗才叫好吃,可惜了,去岁听说那掌勺师傅得病没了,他儿子也没传到他的手艺,家里的摊子就渐渐没落了,不然的话,等你嫂子生了孩子,我还想请他来做满月酒呢。”
提起做八大碗,金珠的眼睛就亮了。
她家从爷爷那一代开始,就在村里做酒席了。
后来她爸在镇子里开了个小饭馆,生意很红火,平常也去村里做酒席。
金珠大学毕业之后,不想做牛马了,就回家做自媒体博主,还搞起了民宿,进一步促进家里小饭馆的生意。
她从小儿就跟着她爷爷和她爸学做菜,人还没锅台高,就已经能踩着小板凳颠大勺。
她的做菜水平,已经能够支撑起一家小饭馆了。
金珠便开始动起脑筋。
要是她接过这进村做酒席的事,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进村做酒席,要操办的事情可不少。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柴米菜蔬,都得摊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