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眉心下发虚,踉跄后退两步,可还是嘴硬,“我……我并没有怀疑余二当家命丧她手,但梅庭镖局当夜护送的,绝对是这位宗女无疑。余二当家之死也不一定与她无关。”

“胡说八道。”陈若兰怒指沈烟眉,“当夜护送的不过陈某一位远房表妹。我与梅庭镖局交好卖我顺水人情,郊外汇合一起进的城,怎么也能惹着你沈教母。就算当真护送的是那位宗女,正好与你沈教母有私仇,就要我好友一家陪葬?哪有这种道理!余二当家殒命当夜,本公子就在现场,你们大可冲我来,我乃荣国公亲孙,当朝右丞亲弟,洛阳城内天子脚下,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有没有王法!”

“你……”论能言善辩,沈烟眉怎么可能是陈若兰的对手。更让沈烟眉恨极的是,无论柳花月也好,眼前的陈若兰也罢,都将她作为突破口。

沈烟眉轻咬朱唇,偷看濮成砺脸色,担心若是哪天濮成砺当真因为这些事厌弃了她,她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陈若兰一番慷慨陈词。沈烟眉自有她的儿女心思。

可濮成砺是何人,一代枭雄。眼里何曾有什么官家王法,有什么儿女情长,炯炯目光注视陈若兰,冷笑一声,“王法?”

如此轻蔑、如此乖戾,大手一伸,揪起水缸中林夫人的头发,厉声宣布,“此时此刻,老夫便是王法!”

“夫人!”“嫂嫂!”

林正威伤势不轻,眼见发妻受辱,听着那凄厉的惨叫,老泪纵横,跪着趴着到濮成砺跟前苦苦哀求,“濮岭主,拙荆只是无知妇人,你有什么找我便是,何必为难我夫人。”

此情此景,林正风束手无策,竟是心慌意乱险些也要加入跪地求饶的行列。

陈若兰一把将林正风扶住,手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肉中。他深知濮成砺此次不依不饶,根本不是什么手足情深,忌惮那能轻易破余铁虎金身的凶手而已。

能杀余铁虎就意味着能威胁到他濮成砺,不查个水落石出想必寝食难安。事关生死,钱财官威都无法将濮成砺吓退,只能用言语蛊惑。

陈若兰毫不胆怯,再次挺身而出,“濮岭主,事出诡异,我怕你今日哪怕将梅庭镖局屠尽也无法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