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宫传出一则消息,救世之人已现!
轰!
如冰水入滚油,瞬间引爆整个上宵。氏族平民,灵师凡人,高院深宅,大街小巷,上至白发老翁,下至总角小儿,没有一个人不在讨论此事。
那可是救世之人!
已经仙逝的蓍草族长曾预言:救世之人现,阴阳轮盘转。莫罗这样阳盛阴衰的畸形局面,终于要结束了。
消息传到伝氏的时候,伝氏族长伝起阳正温香软玉在怀。
他低头呷了一口美人递来的美酒,调笑道,“此酒虽好,不及美人醉我。”
珏囡儿捂唇轻笑,轻轻按住对方不老实的手掌,娇笑道,“大人惯会哄奴,上次将人家往玉人楼一扔,再也不管,奴真是望眼欲穿、眼泪也流干......”
伝起阳闻言,忙搂住她赔罪,“囡儿,你这真误会我了,不是我不去寻你,只是我回来之后有所顿悟,需要闭关......”他捏住珏囡儿手,放在嘴边香了一下,轻挑道,“好在囡儿与我心有灵犀,知我相思,千里寻夫......”
说到后两字,他脸上笑意不减,眼神却仅仅盯着珏囡儿,隐隐透着阴沉。
他回到伝氏确实闭关了,却不是因为有所顿悟,而是那玩意儿又开始闹腾,无奈之下只好闭关压制。
这珏囡儿与他多次鱼水之欢,对他来说,早已是他的人,竟然在他闭关期间,四处招惹氏族子弟,甚至听说玉人楼的护卫都是她裙下臣,这不是公然给他戴绿帽吗?
此番去往六大氏族,明面游玩实际相亲,也将伝氏排到最后,简直岂有此理。
珏囡儿似乎没察觉伝起阳的目光,她将手伸进他胸口,四下游走,直到抓住对方命门。听着熟悉的闷哼声,委屈道,“我一弱女子,上天垂怜,运气好点勉强晋阶,在玉人楼其他姐妹面前勉强胜过,但玉人楼何种地方?莫说天地外,就是大人一根手指也能将我碾死,它的安排,奴又如何能够反抗?......”
她声音哽咽,“你只知我现在才来,却不知我之前不过是虚与委蛇、走马观花,那些个男人,我连一根手指都不曾被他们碰过,大人不怜惜便罢了,还如此,如此......”
珏囡儿说着掩面哭泣,香肩耸动似十分悲伤。
伝起阳脸色转缓,虽不全信,但被对方挑起来的火已经换了个地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放低声音,哄了几句,双手已经急不可耐。
珏囡儿虽还在啜泣,身体却已打开,欲拒还迎。
两人正要进入正题,窗外忽地飞入一道青光,直扑伝起阳。
伝起阳眉心一皱,随手握住,片刻后脸色微变,叮嘱珏囡儿在此等他,便穿好衣服,急冲冲离开了。
他没有回头,所以没看到床上美人阴狠的目光。
...
伝起阳穿过花廊、园林,很快来到一处厅堂。
一位头发花白,身形干瘦的老人坐在一旁,见他到来,忙起身行了一礼。
伝起阳忙将他扶起,问道,“大长老,找我何事?”
虽竭力掩饰,但语气中还是泄露了一丝不耐。
伝雄见他气血翻涌,脚步虚浮,一看就知道没少“操劳”,皱眉不悦道,“家主刚出关,还是静养为好,不宜操劳。”
伝起阳心中不悦,当年,他的养父,上任伝氏家主去世,他一个继子,能顺利上位,当上家主,全靠眼前这位大长老伝雄。
只是这伝雄自恃曾是他父亲的心腹臂膀,又全力扶持新主,倚老卖老,几乎不给他这个家主面子。
他堂堂伝氏家主,行事决策竟全看他脸色,毫无自由,现在连床上私事都管起来了,简直岂有此理,到底谁是主子?
伝起阳压下怒火,低声道,“多谢大长老提醒,起阳会注意。”
伝雄点点头,叹气道,“我知你忧心子嗣,但父子亲缘,全看天意,强求不得,勿要太过执拗,小心滋生心魔......”
在这男多女少的莫罗,伝起阳娇妻美妾成群,可惜她们直到寿元将尽,都无一人诞下子嗣,姒氏兄弟中的老三更是曾对人道,“种子不行,再好的地也白搭!”
以上种种,令伝起阳颜面扫地,他低下头,掩饰脸上的狰狞,恭敬道,“大长老教训的是,起阳知道了。”
伝雄捋了捋胡须,眼中浮现欣慰。对比其他氏族,家主虽不算出众,好在为人谦逊,能听进去话,有他伝雄辅佐,无论伝行知如何觊觎,也休想让他孙子伝胜央上位,除非伝起阳直到最后,也无一子嗣......
伝雄开口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你准备准备,去趟浮空山。”
“浮空山?”伝起阳问道,“天衍宫?”
伝雄点头,“没错,天衍宫传来天令,召集六大氏族,前往天衍宫......”
“是为了救世之人?”伝起阳眼前一亮,“这救世之人是男是女?”
“不仅是为了救世之人。”伝雄叹息一声,转脸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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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棵绿云松郁郁葱葱,枝影摇曳,忽地一滴水珠打在叶上,将落未落,转眼间,天地昏暗,雷声大作,风雨欲来。
...
壤下月睁开眼,屋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丝丝缕缕,落在空空的石阶上,透着寒意。
一只蜂鸟穿过风雨,坠落在石阶上。
它有着姜红色鸟喙和铜绿色羽毛,尾巴尖拖着两朵雪青圆扇,霎是好看。
这是一只叉扇尾蜂鸟,鸟中仙子,十分稀少。
蜂鸟身上羽毛被雨水打湿,它站在石阶上,一边梳理毛发一边观察雨势,对于坐在屋中的少年,只是轻轻一瞥,既不好奇也不惶怕。
仿佛借他屋檐躲雨,是他的荣幸。
壤下月笑了,看着它左侧耷拉着的、无法完全收拢的羽翼,嘲笑道,“翅膀都断了,还骄傲什么?”
蜂鸟抖了抖身子,张开双翅,若一只利箭冲入雨幕。
壤下月脸色微沉,抬手一扬。
刚飞到半空的蜂鸟便困在他掌中,任凭如何挥动翅膀,也无法逃脱少年掌心。
壤下月看着惊叫不已的小家伙,讽刺道,“又不害你性命,怕成这个样子,真是好坏不分,像......”
他住了口,冷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