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从云闭了闭眼。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时锦还活着。”

“……是。”纪语莹已经不敢再去看他。

“从小时候她来到我们家时，她就知道了。”纪念慈在一旁，平静的补充了一句。

话音落下时，她感受到怀里的叶婉狠狠的一颤。

“纪语莹！”纪从云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他一把掐住了纪语莹的下巴：“你对得起我和你妈妈吗？”

“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视为己出，吃穿用度上样样都没舍得委屈了你，无论再怎么忙，我也会抽出时间来陪你。我纪从云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可你呢？”

纪从云说到激动之处，手上的力度不自觉的收紧了些。

纪语莹的呼吸开始有些不畅。

“你明知道我和你妈妈有多伤心多绝望，甚至一度沉浸在这个虚假的事实中一度走不出来。你明明知道事实，却一直隐瞒我们，纪语莹，你有心吗？”

最后一句话，纪从云几乎是吼出来的。

漫长的人生里，这大概是他最失控的一次。

当知道是赵文宇把时锦偷走了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失态过。

他在当时知道这个事实之后只有震惊和愤怒，恨不得直接了结了赵文宇。可现在，当她知道纪语莹是他仇人的女儿，并且她一直都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时，他的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得多。

那可是他从小宠爱到大的女儿啊！

他的心里除了震惊和愤怒之外，还有太多太多别样的情绪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事实，心中的痛苦让他无法呼吸。他想起了与纪语莹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的回忆如今却像一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他感到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一切都变得如此陌生。他曾经以为自己了解纪语莹，但现在看来，他对她一无所知。

她居然可以把一个这样的秘密隐藏了这么多年。在那些他们相处的温馨的回忆里，她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人，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恐怖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