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那慈爱有加的父皇沦为众人唾骂的昏君。要想两全其美,唯一的办法恐怕就只有舍履行她这个公主的责任了。
沈姝然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耳目,悄悄地与大夏王互通书信。她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敢有丝毫疏忽,于是模仿着本朝皇帝的口吻,字斟句酌地与大夏王协商着和亲之事。经过数个时辰的反复斟酌和修改,终于将所有细节都敲定下来。
整整一夜未眠的沈姝然,心中已经做好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要瞒着所有人,独自踏上和亲之路。趁着夜色正浓,万籁俱寂之时,沈姝然轻轻提起笔来,在案几上铺开一张信纸,写下了一封给父母的告别信。
“儿不孝,未能在膝下侍奉左右。望父皇母后身体康健,无需担心儿——沈姝然笔。”寥寥数语,却饱含着深深的愧疚和眷恋之情。写完后,她将信放在床头显眼之处,然后轻手轻脚地收拾好了行囊。
夜幕深沉,沈姝然如鬼魅一般悄悄离开了皇宫。她来到京城的市集,毫不犹豫地买下了一匹日行千里的良驹。跨上马背的那一刻,她回头望向那座熟悉而又威严的宫殿,心中默默念叨:“对不起了,父皇母后,请恕儿臣这次任性一回吧。”
马蹄声急促,沈姝然一路疾驰,很快就出了京都。就在这时,她突然瞥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匹骏马伫立在路旁。沈姝然心头一紧,定眼望去,发现竟是谢卿时!
只见谢卿时策马徐徐走来,直至停在了沈姝然面前。他面色凝重地问道:“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沈姝然紧紧地握着缰绳,目光坚定地凝视着谢卿时,冷冷地回应道:“怎么,难道你也是来劝我放弃的吗?”
谢卿时微微摇了摇头,缓声道:“我已向圣上自请挂帅,誓要夺回嘉阳关。”话刚说完,他便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连心肺都要咳出来一般。
沈姝然看着眼前这个身形略显单薄、脸色苍白的男子,不禁皱起眉头,略带嘲讽地说道:“镇南侯怕是体弱多病,如此状况如何能带兵打仗呢?”
“殿下执意如此,难道就丝毫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谢卿时紧紧地握着拳头,微微颤抖着,声音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与失望。他那俊美的脸庞此刻因为心痛而显得有些扭曲,双眸直直地凝视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