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自然知道安峻茂是萱妃的亲生哥哥,但信上所言,安峻茂多年前就在为北元搜集大渊的情报,而这一封,恰巧写的就是十七年前渊帝亲手颁下的一条御敌之策,只是未来得及送出。
李内侍刚好也过来:“禀陛下,萱妃娘娘宫中还有一个衣柜被燃烧了一半,这是从里头搜出来的信件。”
帝王打开翻看,竟然又是北元文!
里头好几封信都在反复强调“将七皇子策反为大汗所用”云云,其他的皆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道消息,但这条最关键的信息,无一不与傅柳陈述的内容吻合。
有的时候,越是离谱的事情就越有必然性。
傅柳的指认在他人看来难以理解,因为没有一个儿子肯指认自己母亲有犯罪事实,寻常人自然是帮着遮掩都来不及。
但在渊帝看来,七皇子被萱妃囚困一日一夜,再加上这些信件,都让渊帝认为萱妃是细作的这件事与谢潇无关。
这件事到了最后,考虑到七皇子险些在火场中丧生,帝王还认为她颇有气节,衷心可表。
帝王甚至想嘉奖一番,但被傅柳拒绝了。
她哭诉道:“请父皇恕儿臣愚钝,母妃虽不曾亲自教养儿臣,但儿臣也为不能早日发现其心不轨而心有愧疚,儿臣有眼无珠不配为官,自请远离中书,求父皇责罚!”
谢珏用宽袖掩了下口唇,这句话说得妙极。
既说明了萱妃没有亲自抚养谢潇,又说明了自己忠于大渊,最后再辞个官,省得来日进入官场穿帮。
若说渊帝心中还残存有七皇子可能和细作有什么关联的怀疑,在最后这句话中轻而易举的打消了所有疑虑。
“你母妃做了这样的事,难得你竟还愿大义灭亲,这件事你也委屈得很,朕瞧你身上还都被烧伤了多处,这就先休息一阵养伤吧,来日身体好了再回中书。”
傅柳仍旧委屈巴巴,叩头:“儿臣谢父皇。”
谢珏坚实的肩膀也骤然一松,与傅柳的目光在人群之中相互碰撞之后,又再度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