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心中惊愕,在下头磕着头一个劲儿喊冤:“父皇!儿臣冤枉!”
“万字号铺面众多,儿臣这些年一直都将分号上缴来的款项交给内弟许琛掌管,对他深信不疑。都察院的褚大人查出是许琛派人杀了太子在庸洲丢失的人犯,儿臣还被他蒙在鼓里,竟还为许琛申辩!儿臣属实不知情!”
谢晋继续义正言辞道:“儿臣是皇子,即便有人以性命相挟,也不敢做出违逆父皇、损害大渊朝利益之事!”
“逆子!朕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人面兽心!”
渊帝饱经风霜,这些年轻儿子心中的小九九岂能瞒得过他:“你倒是推得干净,那许琛是你媳妇阿盈的亲弟弟,他整出这样大的动静,你和阿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谢晋大吐苦水:“父皇恕罪,阿盈凡事都喜华贵,每日都在京中贵妇当中游走参加宴会皆是穿金戴银,儿臣不知她以王妃的名义对许琛索要过度。”
“至于许琛借机造假钞再通过万字号的友家分铺流入市场一事,儿臣更是不知情!若早日知道,定会绑了他亲自来御书房谢罪,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混账!都察院出手,若是证据不足,朕如何会找上你!”
渊帝拍案,“许琛哪里会有这样的本领去仿造提举司里头的钞币纹样,你说的话朕一个字都不信!”
“此事儿臣就算不知情,但也着实难辞其咎。”谢晋见辩解不过,遂咬了咬牙,开出了一个令人难以拒绝的条件:
“儿臣做了十几年的生意,朋友广交天下,万字号中存下的积蓄虽抵不上国库,但父皇若肯给机会,儿臣愿尽力一试。”
渊帝心中一顿,雷霆之怒再大,贪官死了也就死了,但损失的钱能追回来的却少之又少。
先前还为国库之中的亏空愁闷不已,而谢晋一句话就点到了帝王的心坎里。
渊帝:“你,你竟这么有钱?”
谢晋苦着脸道:“儿臣身家存款只有四千万贯,可若是卖了铺面、腾空了库房,再将王府之中毕年积攒的家当都处置了,找朋友东拼西凑之下,应是能凑齐这八千万贯的。”
他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认错态度积极良好,语调也放的极其谦卑:
“儿臣深知许琛的一己私欲给大渊朝带来多大的损失,此刻不敢求父皇能宽恕于他,亦不敢奢求自己能赦免其罪,只希望父皇能看在阿盈给皇家产下皇孙的份上,能够留她和孩子一命!妇人吃穿用度奢侈些也不为过,这怪都怪在,儿臣不懂得约束之罪。”
倒还是个深情的。
帝王心中的怒火被人用冰水一点点泼灭,半晌方道:“你先回去凑钱,朕要看看你的能力到底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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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晋磕头谢罪:“儿臣谢父皇!”
渊帝又唤来了李内侍吩咐:“命小七过来再拟圣旨昭告天下,许琛及参与假钞一案的所有人一律斩立决,明早行刑!朕就是要告诉天下人,立法务为严峻,损害大渊朝利益者,尤重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