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下去后,渊帝又道:“召梁王觐见。”

陆鸣低头道:“禀陛下,宫门已经下钥了。”

帝王嗓音透着不容置疑:“你亲去传旨便是。”

陆鸣应允,又退下了。

一刻钟后,有一抹黑影悄悄拐入了灯火通明的丽政殿,宋迎恩迎着出来,接下线人递过来的纸条,道声:“辛苦。”

谢珏欣长挺拔的身体正倚在红木圈椅里假寐,听到宋迎恩发出的欣喜之声,这才掀起了沉重的眼皮。

“你算的还真准,料定这件事捅破之后陛下会趁夜派人出宫探查,幸好燕淮提前备好了一切给他们验看,楚王重伤一事这才侥幸瞒过。”

谢珏双眼微闭,呼吸平缓似真眠,“是陆鸣带人去的国公府?”

宋迎恩点点头:“线人还说,陛下连夜召了梁王去御书房见驾,你觉着,接下来会如何安排?”

谢珏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发困的眉心,眼皮仍旧沉重如铅:“不外乎是派人彻查忘忧药从何地何人手中流传至京而已,我目前手中已经握着户部礼部,父皇亦不想给我太大的权利,睿王不在京,这才会去找梁王。”

宋迎恩眼眸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神色,“如何能查?不是说是明家气不过楚王曾陷害皇后和睿王一事,曾鼓动京城名门望族将其孤立,暗中对其多番欺辱?在酒中给楚王下了忘忧药之人,定也早就将痕迹抹地干干净净,哪里还会等人来查?”

谢珏意识逐渐混沌,寒潭般的眼眸深沉无比:“明家出了一任中宫皇后,还出了一任征虏大将军,纵然明皇后在宫中受了大辱,但依然不影响明家在京城的地位。”

“而谢砀因毒害太后一事早就失宠了,明家再跋扈,也犯不上为了谢砀赔上自己的身家地位。”

宋迎恩沉思:“那,你的意思是,有人混在明家之中,借着明家打压楚王出气报仇的间隙给楚王下了忘忧药,好栽赃给明家?”

谢珏:“谢砀那日又对小七做了不轨之事,我将其打的体无完肤,如若谢砀死了,我定会被问罪牵扯其中。如若谢砀不死,那他成了瘾君子的事也会大白天下,明家更是难辞其咎。”

“好个一箭双雕。”宋迎恩瞬间为谢砀担忧起来:“楚王死或者不死,这事必会闹大,必会有人会因此而落马。你说说,梁王会查到谁身上?又会把谁交出来?”

谢珏浓眉一挑,唇角漾着戏谑一般的笑意:“替我拟折子,明日给御书房上书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