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给他绑纱布的手都有些发颤,“我担心三哥的安危,不想让你去参加明早的开年朝会。”
谢珏微怔。
大渊朝沿袭了前朝正月十七作为开年大朝会的惯例,这一天百官朝服依品阶班立,百官还要面见陛下汇报下辖治理情况,礼仪司还要陈列诸臣贺表,皇帝会不定时抽查百官名曰“年终考绩”,许多官员都会被当场提问。
且渊帝提出的问题角度清奇而刁钻,内容宽泛而偏门,许多大臣都是站的汗流浃背。
谢潇的意思是,太子兄长久不设朝政,又在文人辈出青松书院深造多年,乍一参政,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且明皇后所出的四皇子早已在朝堂行走,六部中也有些人脉,元后的嫡子与继后的嫡子免不了被人比较一番。如若四皇子一派的大臣们发难让他解疑辨惑,多番试探之下恐怕他会招架不住。
谢潇说的也算常理。
但太子参政议政天经地义,他只不过是拿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有畏难而避着不参政的道理?
“七弟,宫中人人都会站队,你是哪一派的?”谢珏忽然笑问。
这是个相当敏感的话题。
“效忠君王天经地义,三哥您又是储君,我当然站三哥这一派的。”
“是么?可今日是你与孤第一次见面,你竟然对孤表忠心?”谢珏嗤笑一声:“孤只有一个空头衔,父皇不亲又无娘舅撑腰,朝臣也没有熟识的,比不上四弟。你说这话,孤都不会信。”
谢潇的眸子与他对视了一下,那里面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流汹涌,杀机暗藏。
从小就被册封为太子,远离京城这个政治旋涡中心整整十八年,纵然被渊帝所不喜,但他的储君之位还稳如泰山。
明明是一句没有底气的自谦,可她却平频看出一股子狠绝,像是……经过了烈火的洗礼,每一次焚烧,都为他带来了崭新的生机。
这个三哥,倒是令人猜不透。
这个话题最后无疾而终,谢潇换了药就想回自己的重州殿,侍奉的宫人却说,东宫这里的偏殿已经打扫出来了,太子命她住下。
前日里下的雪还未完全消融,寒风肆意在夜晚中游走,谢潇困得不行,遂打着哈欠往偏殿去了。
同是在宫里,住哪都是住,且明日长公主喜得麟儿要办满月宴,她也要一早前去参宴的。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