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那娘娘腔腔的皮囊有什么用,是套犁多拉二亩田,还是上磨能推两袋麦。
秦兰花翻眼瞧着窝陈秋莲怀里打瞌睡的五壮,心里十分看不上他小娘们的长相,神色不自觉便带上轻鄙。
梁青娥见她只一个劲盯着五壮打量,遂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瞧着秦兰花的眼神满是厉色锋锐。
婆婆眼神实在可怕,秦兰花不敢再耽搁,磨磨蹭蹭从条凳上起身,去门外呸呸吐了两口。
又小声嘟囔了几句不知啥话,只是声音太小,众人都听不真切。
完事后她又一脸背晦坐回座位,若不是三壮四壮压岁钱还没到手,她真想掉头就回房。
梁青娥生怕她敷衍了事,回头再误了娃儿一辈子。
便盯着秦兰花问道:“你方才怎么同神仙请罪的。”
秦兰花脸色一僵,眼神飘忽一瞬,支支吾吾道:“还不就是那样说的,让神仙们莫要同我计较,赐我个勇武过人、体格强壮的儿子,若长大有出息更好,也让我这个当娘的,也享享儿子的福……”
梁青娥见她总算没有提及黑炭头这事,心里微微松口气。
若老天真要给这三儿媳一个黑的看不清鼻子眼的娃儿,那她这个乡野老妇也没甚法子可想。
好歹现在也算补救了一下,若果然她以后有个黑炭头孙子,只希望好歹也能和三儿媳嘴里求的一样,是块有出息的黑炭头吧。
吃过饭,碗筷叠放进灶房的案板上,一桌饭菜几乎没剩什么,汤盘上的油拿热水过一遍后,麦麸倒进去搅一搅就提去了后院喂猪。
堂屋灶房收拾干净后,一家人便拥簇着梁青娥,同去了主屋。
梁青娥伸手从炕柜里抽出一只布口袋,把系绳一解,提着口袋底往炕桌上一倒,一阵沉闷声响霎时响彻小屋。
油灯高燃,众人看清楚炕桌上洒落的东西后,眼里俱一片火热。
梁青娥刚坐端正,二毛妮扯着大毛妮和大壮赶忙跪下,口齿清晰道:“愿阿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大壮紧随其后,忙跟着道:“祝阿奶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这两句话是放年假时,黄夫子教与他们的,说是给老人磕头讨压岁钱的吉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