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珣弯了弯眉眼:“再绕弯子,本宫就直接动手了哈。”
“奴才兢兢业业……”
“之诚,动手!”
之诚应诺一声,伸出手利落地扭断了管事太监的脖子。
他这一动手,皇庄里不了解郑珣的人皆是目瞪口呆。
而管事太监到死都没明白,为什么郑珣会对他动手,为什么她说不商量就不商量。
按理来说,她不该跟他扯几句,逼着他把自己做过的恶事公布于众吗?
郑珣环视了一圈,最后指向人群里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你,以后就是皇庄的新管事。”
她又点了几个人:“你们,把花园里的尸体挖出来,咱们大雍风水好啊,有祖宗保佑、百姓祈福,可不能用尸体做花肥,破坏了这里的风水,会带来殃灾。”
看着郑珣一一将下面埋了尸体的地方指出来,下人们心服口服。
公主这是真知道啊!
管事太监平时就是皇庄的土皇帝,上头的人不在的时候,他是要谁生谁生,要谁死谁死。
不仅如此,他心胸极为狭隘,又因去势一事心怀怨怼,所以性子极为扭曲,但凡有谁戳到他敏感的神经,轻则一顿毒打,重则受尽折磨而死。
但是这样一个恶霸,竟然被元嘉长公主轻松解决……她是神仙吧?
一定是这样,不然她怎么能一眼看透管事太监的伪装和把戏?
以往压抑、沉闷的宫人们确定管事太监已死,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欢呼。
当然,还有几个人脸色实在难看,因为他们曾经是管事太监的走狗。
新上任的管事太监怕郑珣怪罪他们僭越,连忙向郑珣请罪。
“好了,知道他们高兴,本宫又不会怪罪。”
被郑珣点出来的几个人兴奋过去,连忙去找家伙准备挖尸体,其他宫人则是一股脑围在郑珣身边。
郑珣嘴角微翘:“怎么?你们有话要说?”
见她态度分外和善,有人小心翼翼地问:“公主算得真准,您真的什么都能算么?”
新管事太监瞪了他一眼,生怕他惹得郑珣不快。
郑珣笑盈盈地道:“本宫是大雍的公主,大雍土地上的事情,本宫能算个七七八八。”
大雍的皇庄不太一样,这里的宫人要么年迈、要么体弱,要么就是厌倦了宫廷又无处可去。
这也是他们能被前管事太监欺负那么久的原因。
难得郑珣这个主子把他们放在眼里,别的不说,心里至少熨帖。
听着一声声发自内心的夸赞,郑珣嘴角难掩笑意:“正好今日闲来无事,不如,本宫送你们三卦如何?”
宫人们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
但是欢呼过后,是一阵尴尬的安静。
乖乖,堂堂公主为他们算命,他们何德何能啊。
郑珣看着骚动的人群,不着急,也不催促,只安静等着他们作出决定。
按理来说,这么多人就三卦,是无论如何都不够分的。
但是他们互相了解,又有新管事太监做主,竟然很快就选出来三人。
有人十分有眼色,给郑珣搬来一张椅子,更有人手脚麻利,趁这点时间给郑珣下了个荷包蛋。
看到荷包蛋端上来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有点没绷住。
醪糟在澄亮的糖水中浮浮沉沉,细嫩的荷包蛋白白胖胖。
十分接地气,但是郑珣却知道,这是给她煮荷包蛋的嬷嬷自己掏的银子给她加餐。
这是对她惩处了前管事太监的感激,煮蛋的人甚至并不确定郑珣会不会领情。
旁边有人挖着尸体,面前有一大堆人围观,郑珣面不改色地将一碗都囫囵吞下。
“好了,谁需要算卦,上前来。”
第一个上前的是一个小太监,他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奴才丢了二两银子,劳烦公主算一下。”
郑珣:……
杀鸡焉用牛刀。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郑珣都感觉到周围没得到机会的人在朝他甩眼刀子。
小太监岿然不动,依然坚持找那二两银子。
“你的银子……”郑珣看向人群里另一个小太监,“问问他吧。”
另一个小太监讪讪一笑:“那什么,那时候你病得不轻,我没银子,就把你那二两银子翻出来给你治病了,我可一个铜板没吞啊……”
问卦的小太监神色平静:“知道去处就好了。”
那时候他病得不轻,意识模糊了都舍不得花那二两银子还没花完,于是硬生生凭着一股子毅力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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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是自己有毅力,没想到是有人帮他。
第二个上前的是一个小宫女。
“奴婢的父母总是问奴婢要银子,要么是弟弟瘦了要补补,要么是弟弟准备定人家……”
她摸了摸眼泪:“奴婢被放出去后,他们是不会给奴婢出嫁妆的,奴婢想攒些银子却总攒不下来……”
“你给他们银子是害他们,”郑珣一本正经地道,“他们从小都爱骂你赔钱货、说你克他们对不对?”
小宫女连连点头。
“那就对了,你确实克他们,你若是再给他们银子,你弟弟和爹娘都会不得好死。”
小宫女被吓住了,又担忧父母:“那……那怎么办才好?”
“你告诉他们,让他们每月补贴你一些银钱,这样就能化险为夷。”
“可是,他们不会信的,要是出事可怎么好……”
郑珣才不会去怪她犹豫不决,更不会鼓动她脱离家庭。
说白了,在那个环境里被洗脑那么多年,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通的。
不过没关系,她会出手。
“如果他们不照做,必然会出事。”
他们当然不会信,报应更是没有的。
但是,百因必有果,他们的报应,就是她。
哪怕不出事,她也会让他们出事。
让她想想,出什么事好呢?不如就断腿吧,好操作。
这个搞定,下一个是给她煮荷包蛋的嬷嬷:“公主,我认了一个干女儿,她半年前没了踪迹……”
郑珣睫毛微颤,目光看向正在挖尸体的人。
她没说话,嬷嬷却意会了。
瞬间,她的眼眶就红了,她跪下给郑珣磕了个头,然后踉踉跄跄地朝另外一边走去,没过多久,那边就传来压抑的哭声。
就在这时,郑瑾找过来了。
郑珣看到她,忍不住轻哼一声:“说完了?”
“嗯,我让他离开了。”
“咦?你舍得?”
“他主要是想问问我养父母的情况,什么舍不舍得的,你啊,一天到晚净胡说。”
郑珣:“行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行了,别提他,今儿是来陪你的。”
郑珣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
这时候,郑瑾发现四周的异常,压抑地问:“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