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挺烦这种拎不清的。

她扫了一眼小张，眼神里已经有了些许的不耐烦。

其实小张也怕苏乔的，他已经发现了，这个看似甜美的苏医生，狠起来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要狠。所以在苏乔扫了他一眼后，他立刻收起了手中的欠条。

“我这就去。”

“告诉他们，拖着不付钱的话，我们卫生所就只能把这个交给大队，让大队从他们年底的工分里面扣出来补给我们了。”

苏家那群不要脸的，肯定会在耍赖无效后，借口说她跟他们是一家人，自家人治病不要钱之类的。怕小张不知道应付，苏乔才提前交代。

“如果他们有意见想骂人，你就让他们去找那个给苏红梅虎狼之药的人，那才是罪魁祸首。”

当然，苏红梅也是自作自受。

小张没想到苏乔想得如此周全。

刚对苏乔的惧意又转变成了敬意：“好，我这就去。”

“嗯，快去快回。”

“好的。”

上湾村老苏家。

胳膊脱臼的何大菊，看着躺在床上，双眼无神，一动不动地望着蚊帐顶的苏红梅，那是既后悔又心疼。后悔的是，昨天自己不应该不让苏乔那个贱人给红梅治疗。

心疼的，自然是苏红梅虽然留下了一条命，但是那处因为跟人做了太多了，正在流血不止，像是人来月事一般……

何大菊是觉得苏红梅给自己的脸上抹黑了。

但是这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又十分疼宠的女儿啊，现在她变成这样子，这就是在剜何大菊的心啊！

“有人吗？苏家的，有人在家吗？”

外面有人在叫。

何大菊依稀辨认出了，是卫生所的那个张知青。她本来不想理会的，但是小张也不管苏家屋里有没有人，就直接朗声将他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他不说欠债了还好，一说欠债，何大菊的火气就噌的一下上来了。

她站起身疾步走出屋子，对着矮墙外的小张一顿谩骂：“你这个人没有一点眼力劲儿吗？你没看我们家红梅受到伤害了吗？你怎么还能在这个时候来问要钱？”

“还有，苏四丫是我们苏家的人，红梅是她亲堂姐，她一个做妹妹的，给堂姐看病怎么了？怎么还有脸问要钱？”

何大菊的态度，竟然跟苏乔猜的是八九不离十。

小张不由得又更佩服了一些苏乔，然后将苏乔的话，一字不落的搬了出来，堵住了何大菊的嘴。

何大菊：……

最后只能悻悻的转身，进自己的房间去将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私房钱，掏出来数够了，不情不愿地将它们递给了小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