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莞泠回家犹豫了许久,还是打算给谢太傅去封信。

信将将写完,墨迹未干,绛绛跑进来说前院大厨房出了事,谢莞泠只好用手上的丝绢铺开遮住信上的内容,叫上小月出去了。

裴云川回来的时候,谢莞泠还在后院,屋里的炭烧的暖烘烘的,空气不流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焦味。

他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冷风一下灌了进来,卷起桌上的丝绢落在地上。

裴云川转身弯腰去捡丝绢,无意间瞥见谢莞泠桌上的信,想着许是谢莞泠的私事,也没细看,展开手绢要重新铺好,目光落在“周家”二字上停留许久。

丝绢在手里被攥的变了形,明知非礼勿视,却还是把整封信的内容看完了。

信中的内容倒是隐晦,提起平阳侯被关押,谢莞泠问了几句,没有直言要谢太傅帮忙,只是询问父亲是否有什么为难之处,才袖手旁观。

裴云川心里也不大舒服,便闷闷的坐下,等谢莞泠回来。

***

谢莞泠这头的情况有些不妙,后日小年宴上炖汤用的丝羽乌骨鸡莫名其妙死了,这会儿大厨房里乌泱泱的跪了一群人,刘氏黑着脸,指着厨房新管事的任婆子骂个不停。

“你们到底怎么办的事?那两只乌骨鸡是宫里的太妃送给老夫人补身子用的,皇家的赏赐!到咱们家来不过几日,竟给养死了?这乌骨鸡是谁喂养的?出来!”

刘氏着急上火,揪出两个喂养鱼骨鸡的丫鬟就要拖出去打,一时哭声震天,吵的谢菀泠脑袋疼。

金氏也拿不出主意,只得把气都撒在下人身上。

“且慢。”谢莞泠出声拦住刘氏,“不如先叫人看看这两只鸡怎么死的,在做定夺。”

“还能怎么死的,肯定是这两个丫头照顾不周,这可是太妃娘娘的赏赐,明儿小年宴上祖母喝不上鸡汤怪罪下来事小,要叫太妃娘娘知道了可不得了。”

金氏咬着牙,忿忿的盯着地上的两个丫鬟,恨不得把人身上瞧出个洞来,她才掌家多久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万一裴母因此责怪下来收了她的掌家钥匙去找谁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