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贺停云不在意地摆摆手,“去帮她把尸体翻过来。”
顾北柠继续勘验背面,后脑、枕部、项部到肩胛、背脊、腰臀,再到大腿后侧、腿弯、腿肚、脚跟、足底。
接下来是左右两侧,从脑角、太阳穴一直到脚外踝,无一遗漏。
她将醋浇泼在炭火上,抬腿跨过,利用醋蒸发的气体祛除身上沾染的污浊之味,随即将记录好的《正背人形图》和《验状》交给贺停云,简单说明了情况。
“知县李槐,颈部左前方有一道长约三寸的伤口,创口斜向,左高右低,初步堪合,伤口形状和深浅与那把钢刀吻合;另外两名死者,均是心脏中刀,伤口平直,没有其他搏斗痕迹。”
贺停云边听边扫了一眼《验状》,意外道:“字不错。”
顾北柠写得一手行云流水的瘦金体,尽管是在没有桌案、草草写就的情况下,仍然能看出字中的风骨,可一个无人教养的孩子,如何习得勘验技术,又如何学了这一手好字。
他细细看下去,心中疑惑更盛:“你能分辨生前伤和死后伤?”
三具尸体上均分布有百姓留下的刀伤和咬伤,但顾北柠在不知前情的情况下,将这些伤痕全部标注了死后伤。
顾北柠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解道:“你从燕京来,难道不知道该如何分辨生前伤和死后伤吗?”
“这跟我是不是从燕京来有什么关系?”贺停云好笑地挑了挑眉,“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来自燕京?”
连典史王忠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顾北柠又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