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平稳行驶在路上,沈即安半阖着眼,斜歪在玻璃窗旁假寐。
车内寂静无声,陆致南扫过沈即安抖动的睫毛,忍不住开口,
“睡不着么?”
按照沈即安一上车便打瞌睡的习惯,她今天属实有些反常。
“今天格外精神些。”
沈即安调整坐姿摆正身体,反正没有困意,索性不睡了。
“我……有事要和你说。”
沈即安侧着头,语气有些犹豫。
来之前,沈即安就做好了将一切都告诉他的心理准备。
她想,如果陆致南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个睚眦必报到能剜掉仇人眼睛的人,对她的那层滤镜大概会彻底碎掉。
“嗯,你说。”
陆致南点点头。
“你看到吕茶的照片了吧,她的那只左眼,是我剜的。”
剜人眼睛,这似乎不像是她这么瘦弱的身躯能干出来的事情,可她的的确确这么干了。
她的余光观察着男人的神色,他的目光平静,脸上没有泛起任何波澜,让人无法分辨他此刻到底在哪想些什么。
“可惜。”
陆致南过了一会儿才嗤笑着摇头,那副模样让沈即安没由来的紧张。
“可惜了?”
她有些失神,嘴中喃喃重复着男人的话,她想,陆致南大概是在说吕茶眼睛毁掉后可惜了她的那张清魅的脸。
沈即安眼中的光慢慢瞬息,有些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后,没有再说话。
见女孩神情落寞,似乎没有理解他的意思,陆致南连忙开口,
“可惜我当时不在,留她白白活这么多年。”
他的语气带着一股狠戾,落在沈即安身上的眼神却是柔和的。
“啊?”
似乎没想到男人会这么说,沈即安微微吃惊。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当年的事了?”
她不确定的开口。
“这件事我已经找校方了解到全部的真相,安安,你没有错。”
被霸凌的人保护自己有什么错呢?
错的是施虐者,是无动于衷乐于看戏的旁观者,是助长霸凌氛围的管理者。
受害者,无罪。
对于当年的事,陆致南唯一好奇的,是能让沈即安不惜被烧伤也要努力抢救的画册,画的到底是什么?
虽然画册留下了一些残片,校方说但是由于时间久远,那些残片大概率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