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大的屋内,放满了写着佛经的纸张。
他下意识捡起一张,看清了那工整而力透纸背的两句话,以及上面染着的红色血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殿下,你一夜没睡?”
没有了墨汁,墨瑢晏就沾着手上的鲜血,继续写。
他嗓音愈加沙哑,答非所问,“还有墨吗?”
他那玉雕般的手,此时伤口寸寸崩开,双手鲜血淋淋。
他手中的毛笔,以及纸张,都沾染上了鲜红。
他却好似并未察觉到。
任乐小心地将纸张放在桌上,皱眉道:“殿下,不能再写了,再写你手就废了!”
墨瑢晏笔画不停,眉心蹙起,“林间河流通向哪里?”
任乐把药碗放在他手边,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下游处它从山洞流向外面。”
经过山洞?
墨瑢晏手中毛笔一顿。
三皇子妃身子那么弱,即使坠入河中,侥幸留得性命。
但山洞内没空气,她那么娇弱......
想到这,墨瑢晏觉得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看着纸张上不小心划到的一笔,嗓音极低极轻,“可以带我去看看那山洞吗?”
任乐担忧地劝道:“殿下,你一身伤,不能再走了。”
“我和爷爷找遍了崖底,都没发现三皇子妃,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
“你是东启战神,东启那么多子民,还需要你去守护呢!”
墨瑢晏从窗外,望向遥远的天际。
伴随着鸟鸣声,任乐清晰地听到他近乎凉薄的话音:
“我不欲做战神,亦无仁爱之心。”
男人的嗓音,清寒薄凉。
仿佛芸芸众生,在他眼中,轻如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