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广福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是啊,大丫这孩子心事重,本就因为以前抱错的事情同我们总是客客气气……”
“可那又不是她的错!”杨氏打断丈夫道。
“我不是说埋怨大丫,这当然不是她的错,我只是……”一向话少的农村汉子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只是希望她这种无忧无虑的样子再多一些,不要总是一脸心事重重……”
“如果有个知冷知暖的人陪在她身边,大丫可能就会多找他说说呢……”杨氏想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替苏青鸾分担一些心里面的重压,感觉有些内疚,从而想到了自己同丈夫的相处模式。
她这么想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毕竟杨氏自己无论是生活上发生了什么让她难受或者解决不了的事情,都是同身旁的男人一起商量,两个人来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说的也是,”苏广福叹了口气,“转年大丫就十四岁,虽说咱们想多留她几年,但是俗话说得好,‘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只是要说村子里谁能配得上咱家闺女……”
杨氏本就是因为大女儿离开自己十几年,半途被认回来过不得那锦衣玉食的生活感到愧疚,再加上苏青鸾回来这大半年愈发能干,外表也渐渐一扫最开始的病弱,变得亭亭玉立起来,于是总觉得村里这些小伙子这个太文弱,那个太粗野,总之都看不顺眼。
苏广福却仿佛想起什么一般扭头看向妻子:“其他不说,沐先生那边绝对不行!那种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咱们闺女要是跟了那种人,怎么吃亏都不知道!”
杨氏闻言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我就算只是个种地的农妇,这点儿眼力见儿没有么?可是咱们女儿有她自己的主意,她如果乐意,咱们能拦得住么?”
这么一想,夫妻两人都有些头痛。
苏青鸾在这边儿同弟弟和妹妹都玩儿疯了,绝对想不到此时此刻岸边的爹娘那状似亲密聊天的内容,其实是同她避之不及的“终身大事”有关。
如果他现在能够瞬间长出顺风耳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恐怕想说的只有一句:“阿爹,阿娘,想太多是种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