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漠北。
头两天,卫崤一直在处理九黎的事,早出晚归,忙得脚都不沾地,根本没有时间陪姜柚,加上未来大舅子防他跟防狼似的,夜间他根本就找不到机会去见她,他又舍不得让她早起,一天下来,两人居然连一面都见不上。
第三晚,他处理完军务回到军营,已经是寅时了。
夜幕低垂,一片黑沉,仿佛无边的浓墨被重重地涂抹在上面,连一点星光都看不见,猖獗的风自天祁山脉下而来,带着草木的清香,吹乱了卫崤束起的长发。
他已经卸了沉重的玄甲和佩剑,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影轻巧地隐没在夜色中,他熟知卫兵巡逻的规律,灵活地避开,朝着姜柚的营帐而去。
卫崤已经连着两天没有看见姜柚了,离得这般近,却看不着,他觉得自己快疯了,脑子里的弦几乎要绷断了。
他沉着眸子,浅琥珀色的瞳孔在阴影里呈现出一片晦暗的墨色,身形极为迅速,眼见姜柚的营帐就在前方,一道黑影忽然从旁边冒了出来。
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这一幕像极了第一晚,偷偷潜来的卫崤也是正好与姜怀野狭路相逢。
姜怀野的五官依旧冷峻,只是细看之下,能看出眼下有一片微微的青黑,他用一种指责的眼神看着卫崤,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太子殿下,又在深夜练武?”
卫崤深吸一口气,慢下脚步,脸上再次露出温和的笑意,面不改色地说道:“好巧,大公子,你也是?”
“是啊。”寒光闪闪的短刀在姜怀野修长的手指间灵活转动起来,他冷笑道:“不过我家呦呦胆子小,还请太子殿下以后不要到这一块练武,吓到她就不好了。”
“好。”卫崤眉眼间的笑意不减,从善如流地说道:“大公子也是,莫要深夜在柚柚帐前使用利刃。”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各自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转身的瞬间,姜怀野收起了脸上的假笑,搓了搓疲惫的脸,第一晚去守夜本是心血来潮,没想到还真逮着了一只狼,大家都是男人,卫崤深夜潜入女子闺房想干什么!他能猜不到吗!?
于是接下来这几天,他都在帐外守着,一直都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另一边,卫崤将脸上的笑意敛藏得干干净净,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很冷,他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很是头疼,他知道这行为很像一个登徒子,但他真的不想做什么,呦呦还小,他没那么禽兽,只是单纯地想见她一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