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都认真地听着郑知行所讲的事,觉得郑知行他们步步为营,是个厉害人物。虽然郑知行杀了好几个人,但是他们都不觉的他心狠手辣。那些贼人灭了苗家满门,每个人手上都沾着他们的血。
马老头接过郑知行的话头讲了起来:“大人,伍老四是小人杀的。林二河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的哥哥得罪了伍少爷和贾金宝。伍老四为了讨好他们,也是为了银子,就在出去采买的牛车上动了手脚。林二河的大哥就被他们害了。这是我们查到的!”
他说到这儿叹息一声道:“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我们让伍老四供认罪证时,才得知林大河当时没有死,是伍老四怕他告发了他们的罪行,就用石头活活打死了他。林二河想要报仇想要亲自杀了伍老四,可是我们让他将伍老四打了个半死,然后打晕了林二河。因为我们不能向那些恶人一样,将无辜之人拉进这无尽的痛苦!”
马老头和郑知行他们还是没有让林二河搭上自己的命,因为不值得。
最后郑知行道:“大人,小人还有一事告诉大人。来这儿前,小人已经杀了伍六儿。”
伍县尉听到伍六儿死了,登时就要朝着郑知行冲过去,狰狞着怒不可及道:“郑知行,我要杀了你!你把一切都毁了,你知道我走到今天是多么不容易啊!我耗费了一辈的心血,就差一步了!”
李捕头们上前将他压倒在地上,省得他奋起伤人。也不知道伍六儿是何许人也,伍县尉就是对自己的儿子都不为所动,听到这个人死了,怎么如丧考妣。
苏无忧皱着眉头道:“伍六儿?李六儿?难道这个伍六儿就是死了的李六儿!”
郑知行道:“大人真是厉害!对,我们花费了很多心思才找到了李六儿的下落。以前读书时,小人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学子,平时老实巴交。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与伍朋锐他们杀了那么小人的至亲之人。”他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苏无忧注意到郑知行的五指并拢,杀意涌出。苏无忧道:“案卷上记录着李六儿爹与李禾的爹是同族兄弟。李六儿的爹死得早,他与寡母一直依靠着李禾爹接济过日子。甚至他能去县学上学可能也是因为李禾。李六儿的寡母死后,族里也打算将他过继给李家。你的出现让他一无所有。”
郑知行道:“想当初要是小人能跟大人一样慧眼如炬,就不会落得如此,更不会——”
他暗中盯着伍县尉,终于等到了改了名字的伍六儿。史三郎他们自从血洗了苗李两家,就分道扬镳了。而且约好了以后永不相见,要不然就会身首异处。李六儿的事他们都不知晓,只有贾掌柜知道一点儿关于李六儿的事。
贾掌柜一直为伍县尉暗中做事,也负责监督史三郎他们,以防他们出了问题。伍县尉和李六儿狼狈为奸,合谋做了很多恶事。只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郑知行道:“比起伍朋锐,李六儿更为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见到我的第一面就认出了我。我将他带来了苗家庄园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苗修远和李禾真得把他当成了弟弟,希望他学有所成。”
李六儿却告诉他,李禾一家对他很好,可是那又怎样,只不过把他当成了郑知行的,要是他们认回了自己的儿子,哪还有他什么事。
李六儿疯狂的样子让郑知行记忆犹新。李六儿毫不在乎他是不是被郑知行抓住,大放厥词地给他讲:“你知道吗?是我亲手了断了你的爹娘,你知道吗?他们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因为他们不知道的是,你也是我杀的,只不过你居然没有死!”
他讲着讲着哈哈哈地笑起来。他是想激怒郑知行。郑知行忍住了怒火,问道:“李禾呢?她一直待你如亲弟,你怎么能杀了她?”
讲到李禾时,李六儿止住了笑,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神情:“你懂什么?世上只有禾姐姐对我最好,她本不用死得,都怨那苗修远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都怨他,他是最该死的!禾姐姐都是为了救他,要不然——”
李六儿记起了心里隐藏着不愿再想起来的事,是他亲手杀了他最爱的人。他如恶鬼一般望着周围道:“也好,既然被你抓住了,你想要怎么杀我,都尽管来!郑知行,你真得很蠢,以前是,现在也是!我还得感谢你把我带到这儿!”
郑知行望着他不知悔改的模样,知道李六儿隐瞒了很多事情,也许那些事连伍县尉都不知晓。
郑知行道:“李六儿,你知道我做的事是为了什么。”
“哼,我可以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一笔笔一桩桩,我都会讲给姐姐听,而不是你!因为你不配!”李六儿痴痴地望着前方。
李六儿把他们如何设计杀郑知行,后来怎么灭了苗李两家满门的事都讲了,也在上面签字画了押。再然后,他就死了。他抽搐着身子,面色铁青,七窍流血而死,死前的手里还攥着一张红色请柬。
那张红色请柬不是郑知行给他的,而是他最爱的禾姐姐亲手写给他的。那一夜,他就是揣着它杀了世上唯一在乎他的人。他不想得,但是有些事计划的再天衣无缝,也会有变故发生。李六儿想要的也在这一天永远痛失,不可谓报应。
郑知行道:“大人,李六儿的嘴里藏着毒。李六儿说得对,小人确实蠢,都没有注意到。”
苏无忧他们都知道不是郑行知蠢,而是不如李六儿他们狠辣。
苏无忧道:“李捕头,把郑知行他们都抓起来!还有也把嫣儿姑娘和曾学子也带到衙门。等案子审清了,再一同发落!”
苏无忧他们带着院子里的一众犯人来到了庄园外。她让张忠临时负责带着县兵们一同回县衙。
苏无忧上了马车,再次回头望了望那苗家庄园。太阳的余晖落在了上面,仿若整个庄园都在熠熠生辉,披上了如那红色请柬一般耀眼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