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光倩耐心的解释了一番。不得不说,这一番分析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你如何断定皇甫惟明不会攻洛阳呢?”
王难得有些不服气的反问道。
他不觉得自己的分析有什么不对,因为洛阳实在是太重要了!尤其是对于缺乏一个重量级都城的皇甫惟明来说更是如此。
车光倩不理他,而是继续对方重勇抱拳说道:
“节帅,兵不厌诈,能示之以不能,声东击西是常有之事。
我们只要派斥候去河内侦查一下,看看皇甫惟明有没有向北中城附近增兵就行了!
如今洛阳兵力空虚,并不需要增兵河内两头夹攻,只需要沿着虎牢关这条路打过去就行。
皇甫惟明越是作出增兵河内的模样,末将便越是确定他这是在做戏做给我们看,乃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只要河北贼军增兵河内,那么他们入冬后南下汴州便是铁板钉钉了。我们派斥候严密监视河内贼军动向即可。”
车光倩十分笃定。
“说得好!”
方重勇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
车光倩可谓是把皇甫惟明的心思分析得明明白白,摊开摆在众人面前。侦查河内的军情并不是什么难事,双方都是在打明牌。
就好像方重勇如果从汴州调动兵马直接渡过黄河,一样会被河北叛军侦查到一样。
“皇甫惟明已经出招了,我们要如何应对?今日便拿出一个章程出来。
诸位好好想一想吧。”
方重勇对在场众人说道。
车光倩只是看明白了皇甫惟明的套路是怎样的,但要怎么应对,他却没什么头绪。
因为某种程度上说,皇甫惟明这次能不能把方重勇忽悠住,也不是那么重要。他们的打算,就是打算利用入冬后到来年开春河面解冻的窗口期,攻略河南。
方重勇就算预料到了,也不过是多了一两个月的准备时间而已。
“节帅,下官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不方便在这里说。”
在长安多年养尊处优,此刻面相白白胖胖的严庄微笑说道,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奸诈和阴险。
方重勇麾下众将都对他怒目而视,但严庄就好像没察觉到那些愤怒的目光一样,依旧是一副略显得意的模样。
“诸位请稍后,本节帅去去就来。”
方重勇站起身,对严庄使了个眼色。
二人来到后堂,方重勇也不跟严庄客气,直接开门见山询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节帅,您也知道的吧,永王李璘,目前控制了齐州,郓州等地,担任天平军节度使。还有颖王李璬,占据了襄阳,担任山南东道节度使。其他皇子就不说了,很多都在担任节度使。
如今李琩在长安登基称帝,这些人都没有表态,也就是说,他们还不承认太子李琩为新天子。
我们可以对外发檄文,以李琩的名义,向永王逼宫,强迫他承认李琩为新天子。”
严庄云里雾里说了一大通废话,又是把永王李璘、颖王李璬什么的扯出来了,听得人一头雾水的。
“呃,现在不是要说河北贼军南下的问题么?”
方重勇疑惑问道,不知道严庄这是玩的哪一出。
“节帅,某还没说完呢!
以目前的情况看,李隆基已经在带兵讨伐李琩了,胜负犹未可知。
若只看兵力多寡,李琩远不如李隆基!怎么看都输定了!
所以李璘一定不会答应,很可能直接发檄文否认李琩的正统性了。
这个时候,我们带兵前往与齐州和郓州相邻的濮州,大鸣大放的四处宣传维护太子正统,对李璘施加压力。
他不发贺文我们就动刀兵讨逆!这看起来是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严庄继续说道。
方重勇微微点头,不得不说,严庄的逻辑很严密,说得头头是道。
“那时候,谁都以为我们要对李璘下手。皇甫惟明以为他兵多,又是河北地界,还要讨伐叛逆,我们肯定不可能渡河攻河北。
然后,我们就是要趁其不备,找个机会突然渡过黄河,攻打黄河对岸的魏州、博州等地,那里正是永济渠的关键所在!一定囤积了不少物资。
我们趁着他们还在准备,尚未集中兵力的时候一鼓作气打过黄河。
毁其辎重,杀其部曲,乱其军心,然后在入冬前撤回。
我们打我们的就行,何必管皇甫惟明要打洛阳还是打汴州呢?
只要此事可以保密,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严庄压低声音说道。
听完这话,方重勇脑中浮现出某个格斗游戏中,一方牛逼轰轰蓄力憋大招,却被另一方打断蓄力槽的画面。
严庄的主意,与之类似。
没错,方重勇手里的军队,若是跟河北叛军集中兵力后正面对决,那肯定要输,以一打十也没用,赢了军队也打残了。
但若只是以打断对手用兵的节奏为目的,让河北叛军无法集中兵力,始终处于疲于奔命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