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水听不见任何声音,颓然地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上,感受着鲜血从体内狂涌而出带来的失温,视线中最后留下的是龙煜城从他身旁离开时阴冷的眼神。

“叮当。”一个瓶子从云流水怀中滑落。

他仿佛终于回过神来,伸出颤抖不止的手,紧紧握住那白瓷瓶,沾满鲜血的手指艰难地拔出瓶塞,云流水疯狂地将瓶中丹药往嘴里倒去。

那本是筑基期灵药,一颗便能生血肉、复白骨,然而在周围的禁灵力场中毫无效用。

与此同时,龙煜城不知跑了多久,双腿一软,摔倒在地,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挣扎了半天爬起来后,龙煜城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匕首穿透云流水胸膛的那一刻。

虽然利用先前发现的禁制反杀云流水,是他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但亲眼目睹生命消逝,那种感觉却是无论如何提前计划都无法适应的。

这是他两辈子加起来的四十多年里,第一次杀人。

不同于小说中轻描淡写的描述,也不同于电影中血浆四溅的视觉冲击,云流水捂着伤口跪倒在他面前的那一刻,龙煜城无法用以往任何经验来形容那种感觉。

只觉得头脑发懵,仿佛塞满了棉絮,心脏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狂跳,整个人却异常冷静,就好像操控身体的不是自己,而是第三个人。

龙煜城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里的,直到肾上腺素的作用开始消退,后怕、恐惧、恶心、庆幸以及强烈的不真实感才如潮水般涌来。

扶着墙壁,做了十多次深呼吸后,龙煜城才勉强冷静下来,拖着沉重的身体麻木地往前走,却在下一个转角看到了漂浮在半空中,散发着微弱的红色灵光的长剑。

霍御此刻正以当前修为极限的速度朝某个方向疾驰,他的分识已然清晰地目睹了皇魈连续吞噬两人的全过程。

皇魈并未被那两人拖延太久,且在吞噬之后,速度愈发迅猛。

霍御的脸色略显阴沉,但这并非源于皇魈即将再次追上他的紧迫感,而是因为他仍未找到龙煜城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