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人家脸色骤然大变,一阵青一阵白,阴沉沉如深灰色的阴雨天,几乎能滴水,“怎么会是你这群外地人拿特等奖?这不可能!”
他瞪着死鱼眼,面色不善地看凌静怡,“肯定是黑幕!你们肯定是找关系了!外地人就是这样,老是打擦边球,老是不守规矩,你们这个特等奖肯定有水分!”
看到他狗急跳墙的模样,凌静怡淡定地说,“老人家,不要这么输不起。我们都是外省人,哪有功夫找关系?按你这么说,也许别人还怀疑你呢!你一个B市人,在现场比赛还没开始时,就咬死说我们一定是三等奖,你孙子一定是一等奖,岂不是你的嫌疑更大?”
老人家气得眼睛几乎要掉出来,像鼓起来的金鱼眼,“我吵不过你,我不和你吵!公道自在人心,等到书法展上时,大家自会见真章!”
他掐着旁边小男孩的手臂,锋利的长甲在孩子的手臂上掐出红痕,直让糕糕崽崽的带队老师皱眉,“你有什么不满,自己消化坏情绪就是了,怎么有脸对一个小孩子发脾气!真是没素质,骂外地人,掐自己孙子,人品糟糕。”
老人家恶狠狠地瞪了带队老师一眼,“我家的孩子用不着你假好心。”但老人家还要脸,手总算松下来。
老人家脸色更阴沉了,像暴风雨前黑云压城之感,他的坏脾气毫不留情灼伤自己的孙子,“你真让我失望,居然输给外地人!
我花那么多钱,从小培养你,还千方百计找关系,让你拜到书法协会副主席名下。结果那么多场书法比赛下来,你一次也没得特等奖,这回连外地小儿都比不过。我看你根本不适合学书法!没这门慧根!”
原本老人家觉得一等奖也不错,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被他歧视讽刺的外地人获得了特等奖,让他觉得羞愧难当,怨气便冲撞到孙子身上。让糕糕崽崽看着都有点胆怯,悄悄在凌静怡耳边咬耳朵,“妈妈,这个老爷爷好凶啊!”
她揉揉崽崽软乎乎的长头发,没有多说什么。倒是那位小男孩,显然不是第一次被骂了,他非常熟练地道歉,脸色平淡,没有一丝变化,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如果糕糕崽崽被凶成这样,早就哭鼻子了。
台上主持人宣布完获奖名单后,紧接着便是颁奖仪式。书法比赛获奖的所有小朋友都被叫到台上合照。其中获得特等奖的糕糕崽崽,站着瞩目的C位,还被书法名家亲自颁发荣誉证书与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