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惊觉自己正拿着勺子往玄清亦口中送羹汤，手一抖，将碗“嘭”地放回桌上，“你自己喝。”

“好。”玄清亦嘴角含笑，伸手拿起勺子，又喝了一口。

嗯，是他熟悉的味道，那时候她还是商女，他喝过此羹，便再也没忘记过。只是那一世的她，即使已经垂垂老矣，都没有记起他来，于是他只当作是她的知己陪她走过了一生。

弥留之际，她曾抓住他的手，眸子里的光芒短暂地点亮过，不知是否是记起了什么。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玄清亦看看眼前红着脸的女子，如今她叫他“亦哥哥”，这是他从前不敢奢求的。

女子眼神向下看着，一会儿看看碗中的羹汤，一会儿将手中的手绢摊在桌上仔细端详，就是没有再抬眼看他。

“喝一点？”玄清亦将勺子递过去，女子抬头，勺子便碰到了她的樱唇。

女子脖子一缩：“不了不了，你喝吧。”她怎么能和他共用一个勺子！不过，南山抿了抿唇，一丝香甜冲向口舌，她自己的手艺，好像还不错。

玄清亦将勺子中的羹汤送进嘴中，眼神瞄到她颈侧的疤痕，便放下葵口碗，轻轻将她拢到跟前：“我看看。”

是用心珠伤的，敖翼炼蛊的心珠。

玄清亦眼神一厉。手上的动作却还是很轻：“我这有你从前给的药，我帮你擦。”

说罢便起身在柜子里找起来，南山见他眼中的戾气，忙站起来应道：“好。你莫动气，我不是很疼。”在药泉疗伤了这许久，才见起色，她不想他因为动气前功尽弃。

玄清亦知她在担忧什么，拿起药，转身将她拥进怀中：“等你的伤好点，你再回府吧？”他如今神力全无，她留在这里，他也好安心。

“嗯，南山云近几天不会回府，我会在这陪着你。”

南山应道，便由着玄清亦将她拉到矮榻边坐下。

坐定，玄清亦用一支宽竹签将药膏挑起一些，轻轻涂在她颈侧的伤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