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离去,穿着斗篷的男人便把那张纸条放到烛火中,烧成了灰烬。
南山心中钝痛,原主不喜绣花,就爱读书,想要参加童试,乡试,会试,殿试,她要进翰林院,进六部,入三省,她不甘于后院的蝇营狗苟,一心想着做女官,没想到……可惜了。
原主很好,只是生错了人家。南越国有过女子官员,她堂堂首富之女,完全不缺请老师的银子,外祖家又是书香门第,原本入朝为官也挺好的。
一声叹息。南山悄悄潜回院中。
今日是十五,是个吉日,她却经历了人生中最可怕的黑暗。南山幽放弃了,未必是件坏事,至少她可以再投个好人家。
至少今日不必亲耳听到身生父亲对她的恶意。
也不必从自己父亲身上窥见人心叵测。
回到房间,手摸着软软的云锦,南山却全无了睡意。她有一点不明白,南山云作为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脑子里装的必定不会是粑粑,怎么会因为一张破纸条就对自己的孩子下了杀手呢?
再者,今晚的南山云也有些奇怪,但是她暂时还没想明白哪里怪怪的。
她得好好查查。
嫡母王氏因为病重孱弱,清早的时候还未醒。
刘柱昨晚深夜才回到院里,今早趁着梁氏从夫人房中出来做早饭的档口,把昨晚的事情跟梁氏一描述,梁氏又气得骂了几句老爷。
刘柱让她少说两句,没准老爷和三姨娘四姨娘的勾当没什么关系呢。
梁氏呸地一声,劈头盖脸把刘柱怼了一顿,说他们是夫人院里的人,最好脑子清楚点,站好自己的位置,这府里贱人掌了中馈,难道跟老爷没关系?刘柱点头赔笑着假装给自己打了几个嘴巴子,梁氏才不与他一般见识了。
念着刘柱昨晚深夜才回,梁氏嘴上不依不饶,到底还是心疼他的,于是就嘱咐他再休息休息。
梁氏做好了早饭闷在锅里,就站在南山房门外守着,刘小梁吃完了早饭,在夫人的门外,像个小大人一样站得笔直。
不一会儿,南山房里有了动静,梁氏忙进去伺候起来。
梁氏看着面色略显苍白的南山,满眼担忧:“大姑娘可是没睡好?”
“无妨。”南山揉了揉太阳穴,确实有点头疼。
“这样倒更好看了。”梁氏轻柔地梳着南山乌黑的秀发,替她簪上一袭面纱试了试,低眉顺眼地看着铜镜里的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