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有让他起身,沈琴也不得起身,便跪爬上前将手指覆在那发青的脉管上。
十八年前去庆国公府给家人验尸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沈琴强忍恨意,连手指都在抖,他巴不得将这肥手腕握住,将那人拉下榻,然后掐住他的脖子。
李政会错了意。
“朕有那么可怕吗?”
太子恭维道。“父皇威武,乡巴佬没见过世面,自然是怕的要命。”
见沈琴已经将手指移开,他又问道。
“摸了这么半天,你可有诊断?”
沈琴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右手做出了一个持笔姿势,随即又拱手等待。
国师在旁提醒道,“太子殿下,此人无法言语。”
太子仿佛才知道一样,嘲笑道,“哦,原来是个哑巴。”
随即又皱眉苦恼道,“父皇,这天下那么多名医,五弟偏偏请来个喑人给您看病,儿臣可真怕他误诊。”
皇帝倒没有顺着他挑拨离间的话外音说下去,
“维儿,朕只是念他一片心意,翁岭在奏表中也提及了此人,说他在江南确实有些名气,许是有过人之处。朕用了费太医的药已好转,想再听他说说。”
此时,张公公已搬来一矮小的案几,将纸笔放在沈琴身前。
皇上和太子、国师谈笑着,沈琴跪伏在地上,用笔墨写着诊断,费清紧张的探过头来看。
这场面哪里像是找大夫看病,反而像是在审问犯人签字画押。
强压住心中的愤怒,沈琴忍辱负重的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