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遥自入县学第二个月开始,每回旬考的成绩都在学院前三,他一次将季以遥的文章默回家,给京都那边来的夫子评价,那夫子也是对其表示赞赏。他才起了心思,买季以遥的笔记作参考。甚至可以说季以遥的笔记,为他这次中举,提供了一臂之力。
如果他都能挂在末尾上榜,想必季以遥即使所处环境不大好,也总能和他的水平差不大多。总之,周流云是对季以遥极有信心的。
不知季以遥有没有听进去这安慰,依旧只垂首拨弄着桌上的茶杯。
直到夕阳偏向西沉,院子外头的喧嚣也逐渐安静下来。季以遥整整带着细褶的长衫,徐徐站起身来,徐笙也紧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她一只手仍紧紧捏住细针,一双含着轻愁的眸子盯着季以遥。
“想必我是与这榜无缘,再次贺喜固安兄得偿所愿,烦劳你陪着我在这儿枯等一日。”
周流云并没有从季以遥的语气中听出来愁闷之意,他紧绷着的肩胛随着季以遥的言语微微松缓几分。
“没事的学笃......你瞧我不也是第二次才考中吗?”周流云走到季以遥身边,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声音更加温柔。
“周公子说的有理,郎君......”
徐笙也凑拢到季以遥身侧,一只手攥住他的衣袖,细声细气地说话。
现下季以遥的模样太过平静,平静得过了头,不得不让她担心。
“我真无事。”
被人热切关心的滋味实在是不错,季以遥的脸上漾开笑意。他不过是跟平日一样的神色表情语气,怎地他们今日就要分外紧张些?此番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若说他定能中举,这倒是不可能的,任谁也没有这个自信。何况他此次确实是被影响了发挥,周流云的话太言过其实,他虽在县学的旬试里每回能得个前三,可能留在县学一二年的也都不是泛泛之辈。
又从何而言谁比谁更应该中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