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郎媳妇也有六个月身孕,所以姜大郎便想着提早备些东西回去。他们年纪渐长,膝下仍无一个孩子,于是就对这好不容易求来的孩子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宁可多花费些,也要保孩子平安生下来。
因带的东西多,季以遥也不再坐到车板上,而是与姜大郎一同坐到牛车橼边,陪同姜大郎一起赶车。
季以遥不是那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姜大郎自然也不会怜惜他,牛车一路飞驰,直到天边布满红霞,二人才见着村口徐秀才家那棵花开似火的石榴树,迎风招展在风中,分外鲜艳。
季秀才便在村口下了车。
现在他不仅是徐秀才的学生,更是徐家的女婿,路经徐家,怎能不进门去拜访呢?
“叩叩叩!”
“谁啊?”
院门里头传出姜氏的嗓音,没多会儿,门便开了。
“哟......三郎,你咋回来了?”
姜氏不由自主地想到从前徐秀才被县学“扫地出门”的场景,她的话说到最后边,都不自觉地带上些颤音。
季以遥知晓姜氏多半是误会了,粲然一笑道:“娘放心,只是学院放农忙假,我才得以回来。”
听着他这般解释,姜氏放下心尖悬挂的大石头。她拍拍自己胸口。
“你找你爹?他和大宝还在学堂呢,你爹打算让大宝明年下场考童生,得把他抓点紧。”
季以遥了然地点头,大宝这个年纪,也是该准备童生试了。
既然徐秀才不在家,他也不好意思与姜氏两个人单独待着,于是就提出告辞往家去。
临近夏季,温度本就回升,又接连几天没下过雨,村中的小路比起冬月那会儿好走不少。季以遥思家心切,不过小半个时辰,便站立在家门口。
门内有孩童的欢声笑语,以及吴氏中气十足的叫骂声。
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样子。
门并未上锁,村里也不会有不长眼的来季家小偷小摸。季以遥推开房门,院子里的葡萄棚架上又挂满了碧翠的蔓叶,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