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季以遥带着徐笙进了院子,陈氏脸上立马露出凶恶,恨不得把徐笙抽筋拆骨!其他人也是严肃地看着他俩,只穆氏和季四郎脸上漾着担忧。
十来人围坐的对面放着把空椅子,毋庸置疑,这是给徐笙准备的。
“三郎家的,说说吧,为什么要害你二嫂?”
还没等徐笙坐定,吴氏就淡淡问道。
吴氏是相信徐笙的,不为着她这个人,就为着徐家徐秀才,她也不相信徐笙是如此狠毒的一个人。可是随着徐笙的不见踪影,以及陈氏信誓旦旦的说辞,她也有些动摇。
不过季家还是愿意给徐笙一个解释的机会,不然此刻他们也不会这么平和地等在屋中,而是去叫来村长来给她定罪了。
徐笙微弓着背,大气也不敢出,却非常坚定地摇头,“奶,孙媳没有!”
“不是你个小贱蹄子还有谁?这家里就你看不惯你二嫂,你有不满你冲着我来呀,你朝着孕妇下手你不丧良心吗?”
没等吴氏开口,陈氏迫不及待地指责起徐笙,她不懂明明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他们还要再问什么?不早点处置她难道还等着她逃掉吗?
“大婶娘勿急。便是死刑犯都得经过三法司会审方能定罪,眼下这事还非一定是笙娘所为,总不能冤枉了无辜。”
“三郎说得甚是。”
向来听信季以遥所言的季老爷子和吴氏首先表了态。
当家的首先发话,陈氏再不好跟着他们对着干,只咬牙切齿地盯着徐笙。
“笙娘,你且说说,今日晨时你做了什么。”
“我,我就是跟平常一样的时辰起来洗漱,然后就去了灶屋准备早食……往常大嫂也会在灶房生火的,可我今日到灶屋时却只有我一个人……我想到昨日二嫂想吃酒酿元宵却没吃着,我就寻思着给她做一碗,然后就吃早食了……三郎,我,我真的就是跟着寻常法子一样做的……”
徐笙的情绪有些激动,站在她身后的季以遥立时便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贴近她些,企图给她一些安全感。
“我,我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今晨便没有起得来……我可没有偷懒!”
没等谁继续询问,马氏率先红着脸急急地解释。她今早是贪懒了没起早,她可不想因此又被自家婆母给说道。
“是的三郎,你大嫂早晨跟着我一起起来的,你不会还怀疑着自家人吧?”
季大郎语气带着些不忿。
“大哥,笙娘也是季家人。”
马氏都进门多少年了,徐氏才进门多久?季大郎嘴唇嗫嚅了下,话却没有说出口。
“笙娘,你做早食时可有人在一旁?”
徐笙低垂着头颓废地摇摇头,那个时辰太早了,连马氏都想着赖床哪还有别人家呢?
三郎倒是起得早,可他起床便在屋里温书,压根儿没进过灶房。
“瞧,她自个都认了,那会子就她一个人,除她之外,还会有谁往碗里下毒还有谁?”
陈氏又跳出来指着徐笙嚷嚷。
“笙娘,你确定没有其他人进过灶房?”
季以遥并不理会陈氏,半蹲下身,双眼沉静地与徐笙对视,他眼中透出的冷静淡然倒让徐笙也稍微冷静下来。
她皱着小脸,抱着自己的脑袋使劲晃晃,忽地一拍手。
“今早上隔壁的孟嫂子来过!”
“她来找我借点盐,当时灶上就我一个人,我忙不过来就让她自己进来取了!乡里乡亲的平日里互相借些柴米油盐都是习惯了的。今日发生的事实在是让我措手不及,我一时便没有想起来......”
陈氏狐疑的瞅着她:“你这该不是为了撇清自己造的谎吧?哪就那么巧偏她今儿来借盐?”
“是真的!三郎,你信我!”
徐笙扯住季以遥的袖子急迫道。
季以遥轻拍她的手点点头,又对着穆氏一拱手。
“还劳烦娘去将孟嫂子请过来会儿。”
即便季以遥不说,穆氏也正打算去请人,此刻她已站起身行出两三步。
孟嫂子是隔壁何大粟三年前娶的媳妇,如今膝下有一儿一女,与季家离得近也常来往,若真是她,倒真让人意外,不知季家是为何得罪了她。
没多会儿孟嫂子便跟着穆氏进了屋,瞧着季家这审问的架势,她心里一突,行动越发规矩起来。她笑意莹莹地朝向季家长辈们问过好。
“叔伯婶子们这会子把我叫过来是干啥呢?还这么多人围着,连季爷爷季奶奶都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