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对面。杨在队友的簇拥下慢慢走回选手席。赛程已经过半,他的队伍还没有拿到一分,甚至前五局也只有他一个人击出安打,背影却依旧挺拔。
“他好像真的打算要赢。”月升自言自语道。时间等不及他多想,六局上的杨也仅让降谷一个上垒,很快就结束了这个半局。头顶的广播清晰地念出他的名字,宣告他第二次在正式比赛中登场。
“青道宣布更换选手。”
“代替10号降谷上场的是18号,投手月升。”
看台上响起一阵欢呼,自家的啦啦队挥舞着彩带团给选手应援。月升拍了拍脸,把各种杂念丢出去,一路小跑出去的时候顺路瞥一眼计分板。
没事,我也没打算输。
结果上来就送了个四坏。
月升讪讪地收回手,目送打者溜达上垒的眼神有些急躁。偏偏还有人在选手席大喊“不要跟降谷一样上来就四坏啊”,急躁的眼神瞬间变成想要宰人。
难道是我故意想四坏的吗?!
御幸悄悄叹了口气,朝选手席瞄了一眼。那边闹腾的家伙没收到他的信号,倒是负责记录的渡边心领神会。
“麻烦安静一点,”渡边用笔尖指了指场上,“他看起来快要想揍你了。”
泽村缩了缩头,不服气地小声说些自己明明是在鼓励的话,东条在一旁息事宁人地安慰几句。
“每个人接受的鼓励方式不一样嘛。”
选手席的的声音消停后月升稳定下心神,继续朝御幸的手套用力投去。两出局后迎来明川的三棒涉野。虽然前两个打席都没有安打,却能依靠缠球磨出一个四坏。
看了那么多降谷的高速球,能够适应我的球吗?
月升盯着御幸的动作,手腕下压,伸出食指与中指——是曲球。他点点头,攥在手里的球在手套里慢慢转动,摸到熟悉的缝线,握紧。
站在打击位上的涉野似乎也感受到了压力,握紧了手上的金属棒浑身绷紧,迎着高速飞来的白影迅速挥动。
“咻——”
意料之外的挥空,涉野愣了一下,转头瞥一眼手套。
啧,居然是个坏球。
他不甘心地重新摆好架势,在脑子里模拟出对手的球路——比降谷慢了不少,不至于打不到,只要自己能够猜到。他朝一垒扫了一眼,朝里挪动一小步,半个身子几乎都盖在本垒板上。
难得有人上垒,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揣着这个想法,耳边的呐喊声一下子小了下去,偌大的球场里似乎只是他和投手的竞技舞台。月升瞥一眼他的脸,突然有种不太好的想法。
“邦——”
躁动的白球跃过小凑的头顶,落在白州与麻生之间。明川的跑垒员趁机占据了下一个垒包。
两出局,一二垒有人,打序轮到明川的攻守核心。
月升看着那张过分冷静的脸,悄悄攥紧了手中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