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后会死在哪里?还是会慢慢成长,如茁壮的小草在这厄流区活下来,成就一番大事?
沈云哪能想那么多……她自己也毕竟,只是个半大少年,还小呢。经历的也不少,死了,也就死了吧。
“吃慢点,噎着可没水给你喝。”
男孩应了两声,仍吃的很快。
[看样子是早就习惯厄流区这种生活习惯,一时间是改不过来了。]
她也没有去想给男孩起什么名字,也没有想着与他长久生活打算。
毕竟大概,之后总是会分开的。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永恒的朋友。
沈云眼眸垂下,作沉吟状靠在墙边。在那之前,她出去打听情报的时候,看到了被挂在城墙上的头颅。
其中便有乔小舟。
头颅是被硬生生砍断的,身体不知去向,眼睛瞪大望着前方,早已看不出当初少女模样。
沈云张开手掌,有些出神。
她还很小,还是个孩子。是啊……还是个孩子。
没有任何能力改变不可逆的事,没有任何能力守护爱的人,弱小到……只能眼睁睁看着珍惜的事物,变成细沙,从指缝间留下。
她听着那小孩吃着东西舔弄手指的声音,听着这周遭安静时不时伴随着老鼠爬行的窸窣声,突然就觉得这心里有点堵。
堵着什么呢……大概是,觉得没意思了吧。
为一点吃食而争得头破血流没意思,为了不被无端灾祸殃及而四处奔逃没意思。为了那不知何时才能复仇的目标,而日复一日挣扎拼活没意思。
可若是不为这些。
那还有什么有意思?
活着本身就无趣啊……你随便拉一个人问他觉得活着有没有意思,他大概也说没意思,还骂你神经病。
沈云叹了口气。
她突然觉得有点迷茫。
迷茫到,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