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若是不知这些,也不会如此忧心自责。
月黑风高。
山林里静谧幽深,李暮霭蹲在半山腰的一处岩缝里,仅靠着一直蜡烛照亮,用石头碾着她白天采回来的草药。
蜡烛和火折子还是她前几日路过一处土地庙,管土地公借的。
岩缝狭长,连转个身都困难,对她而言却是个极为稳妥的栖身之所。
她那日中箭落水,起初拼了命地游,想远离那艘船游到岸上,无奈后背的伤太痛又没力气了,迷迷糊糊间抱了块烂木头随水漂流。
后来江水上涨,且越来越湍急,她想上岸也难,就抱着木头在江上飘了一天一夜,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再后来,拐过一个河湾时,她被江水冲到了山壁边上,她趁机抓住崖边的树枝才爬上了岸,进了这处山林。
箭扎在她左肩后方,不致命,就是痛。
她爬上山后采了些止血的草药,用袖剑将伤口划开了些,自己拔了箭,那一下子真是痛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今左手也不能动,一动肩膀就疼,凡事只能靠右手。
她磨碎药草,脱下衣裳,小心翼翼地揭下盖在伤口上的药布。
上次敷的药已经干了,黏着血肉,撕起来犹如扒皮。
李暮霭强忍着撕下药布,将新的药敷了上去,穿好衣裳,吃了些她摘来的野果填肚子。
她这几日都躲在这儿,料想她应该被江水冲出很远了,夏无念他们定不在附近。
她孤身一人不敢带伤出去,怕遇到危险没法自保,打算等伤好些再下山,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家,带她去报个官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