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了那几个人,他们都不是善茬,今日还找过傅小公子的麻烦。”李暮霭接着说,“他们的父亲祖父都是二品官或三品官,单看一个权势不大,可他们几个抱在一起,在太学足以称王称霸。”
“他们的底气都是夏侯煜给的,你不是没见过吏部尚书等人从前何等嚣张,郭相一案后,他们才有所收敛。”
李暮霭想起来了,当初爱跪在外面死谏的大臣里就有吏部尚书,模样她记不起来,只记得那几个大臣挺难缠。
她道:“事情还没过去多久,他们心中定有戒备,我今日没敢多招惹,明日再想法子拉近关系。”
夏侯沉落座殿上,看向她问:“你不是跟朕说的只需十日?”
李暮霭翻了翻书,点头,“是十日,我师傅说办差事得谨慎,磨刀不误砍柴工,着急反而容易生乱。”
用过晚膳,夏侯沉在殿上看军报,李暮霭仍在殿中走来走去背书。
“夫蕃篱之鷃,岂能与之料天地之高哉?鲲鱼……鱼……”她又顿住了,死活想不起来。
“鲲鱼朝发昆仑之墟,暴鬐于碣石,暮宿于孟诸。”
李暮霭听出了夏侯沉的不耐烦,她在这儿背了一个时辰,他也提醒了她一个时辰。
她转眼一瞧,正好对上他颇为嫌弃的目光。
李暮霭颦眉,“君上你也不能怨我,我从前没背过这些之乎者也。”
“你师傅不教你读书?”
“教,可是太学夫子讲的文章深奥,我没学过,而且我从前贪玩,师傅也惯着我,说听不懂就别听了,让我出去玩。”
她肚子里的墨水不多,应付些寻常公函绰绰有余,但不能与她弟的满腹经纶相比,也就跟不上太学夫子的进度。
李暮霭抱着书本,望着顶上喟叹:“书上的文章我连看都看不明白,更别说背,好些字儿我都不认识,还是下学前问的殿下。”
夏侯沉朝她招招手,让她过来。
李暮霭握着书,规规矩矩地走了过去。
夏侯沉拽过她手里的书,抬眼看向她,“听好了,朕只讲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