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霭翻看了好几遍,上面除了记着他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传膳,什么时辰人在哪儿,什么时候入睡,还记载着他的一些言语,但都是柳别情刻意挑拣过的,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她为难,“君上,我才疏学浅,写出来你不满意怎么办?”
“以你的小聪明,应付他们绰绰有余。”
“他们?”李暮霭琢磨片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做大臣的都关心君上的起居日常,对这东西趋之若鹜。他们想靠着起居注知道君上的喜好习惯,洞悉君上的一切,夏侯沉也可以利用这东西,让他们对一些事深信不疑,譬如方才那一出。
“君上的意思是,只要我能让他们信服,怎么写都成?”
夏侯沉点了下头。
李暮霭摸了摸册子,她书读得不多,但是重华宫的人都会写公函,她也学过,起居注而已,不是问题。
这东西非同小可,她写着诚然不轻松,但正因它分量重,她可以利用这本起居注将她和夏侯沉绑在一起。
等他们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夏侯沉要想继续糊弄大臣,便不会再对她喊打喊杀。
什么起居注,这是她的保命符!
“一会儿回去收拾东西,明日迁居紫极殿。”他道。
“啥?”李暮霭愣了一下,皱起眉头,“君上,咱们得说好,只是逢场作戏,你不能勉强……”
夏侯沉看着李暮霭,莫名其妙,“朕已命人将偏殿打扫干净,你在做什么白日梦,以为朕也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