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枝闻着,见父亲身上一点酒味儿也没有,猜测是怕熏着母亲,借去军营的机会出去散味儿了。
用过晚膳后她先告退。
才出了门,便听父亲小声抱怨道:“那小宋可真是的,我坐着他便在我身侧站着,多喝一杯他便要拦下,说是我骑马来去,不宜过度饮酒。旁人一看他这个寿星公都不让我喝,哪还有人来与我喝酒啊,我堂堂明威将军,在军中从来都是大碗喝酒,今日被他这么一拦,不少同僚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顾晚枝忍不住一笑,原来他是这么帮她拦下父亲饮酒的。
回了院子,才不过酉时初。
天色暗沉下来,同时打着圈的吹风,看起来像是要下雪。
顾晚枝想了想吩咐道:“备水,沐浴吧。”
“姑娘今日这么早便要沐浴睡下么?”冬至一边拿寝衣,一边不解的问。
“嗯……”顾晚枝淡淡应了声,“不用拿寝衣,拿套干净的中衣。”
阿满猜到几分,推冬至去忙,“快忙活着,过会儿你怕是还得为姑娘梳妆呢。”
顾晚枝微红了脸,很快便去沐浴更衣,出来后绞干了发,换了身嫣红冬装,便让冬至重新梳妆打扮。
冬至不明所以,比照着衣服风格,梳了个漂漂亮亮的云髻。
顾晚枝看着镜中的自己,摸了摸脸颊,不知想到了什么,宛然一笑。
另一边,宋闻峥也准备起来了。
送走宾客后,他便与李氏一道去祠堂站了会儿。
李氏一手抚着先夫灵位,眼眶微微泛红:“相公,今日峥哥儿及冠了,我好好地将他养到二十岁了,你可听见了,可看见了?”
宋闻峥轻扶着,“母亲放心,父亲定能看见的。”
李氏心中感慨无限。
当初若非是江氏,她怎么能拥有这般出息的儿子?
看了他良久,才道:“峥哥儿,如今你已长大成人,母亲有一桩事要告诉你。我曾对你说,靳家是咱们家的恩人,却没告诉过你是何恩情。”
靳家已经许久未与宋家来往了,这一次自然也没来作客。乍然提起,李氏都有些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