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
顾晚枝正想让她去找寒山,就听见院门处传来陈峤声的声音。
他走进来,略略看了一眼,便登上梯子,三两下就将红豆抱了下来,扔到冬至怀里。
“多谢表哥。”
顾晚枝屈身行礼,吩咐冬至把红豆带进屋里。
陈峤声道:“这样的小事你也要谢,白费了这两月的兄妹情谊。”
“既然如此,那我往后少谢几句。”
“来不及了,”陈峤声看了看她,“我在京城原本只留几日,因为姑父出了事,这才留到如今,现在姑父人在府中,京城铺子都没了问题,我也得走了。”
顾晚枝看向他,初来京城时,陈峤声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与她说话都带着走南闯北得来的狡黠劲儿,如今他要走了……
“表妹这样看我做什么?”陈峤声挑眉一笑,头一扬坐到石桌前:“我还得北上,把河套一带和关口的铺子都巡一遍,再不走啊,就得在关外过年了。”
顾晚枝笑了,表哥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表哥。
他要北上巡查铺子,她是知晓的。若顾家没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他也不会被绊住脚。而且他还帮了自己很多忙。
是以,她既有些愧疚,又想感谢他。
陈峤声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伸手制止:“什么谢不谢的,就先不说了,免得生分。我今日来是与你对一对账册,看看你这半个月帮姑母管账,管的如何。若有错漏,我好速速教你如何查正。”
他既这么说,顾晚枝也不再客气,坐到他一侧,把桌上的账册摊开给他看。
陈峤声是在陈家耳濡目染长大的,又被精心培养,于做账一事上很有造诣。
两人就这样一点点对着账册,顾晚枝的错漏不多,陈峤声便教她用更简便直观的方法做账,她也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拿笔记一记。
用过晚膳后起了风,两人便又搬到屋里去。
月上中天,灯火通明,顾晚枝听了许久,也没觉得困倦,反而问了不少问题,陈峤声也愈发讲得起劲。
两个月以来,竟然是表兄妹俩相处最契合的一次。
阿满看看时辰,已经戌时,往常这个点姑娘该睡下了,可今日还没沐浴呢。
她见那两人讨论的起劲,也没好出言打断,便去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