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竹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头,没再说话。
*
马车里一片沉寂。
顾晚枝掀帘看了看外头,市井喧闹,不少路边摊子坐满了人,都在传着这两日京城最热门的八卦。
“文忠伯夫人在顾三姑娘的及笄宴上真是出了大丑了!”
“什么夫人,听说已经被休回娘家了!”
“哪里回娘家了,方家也不要她呢!我亲眼看到被方家的下人给送到庄子上去了!”
“要我说啊,活该!哪有她那样当嫂子的,竟对自己的妯娌心生嫉妒,还害人子嗣。”
“是啊,人家明威将军一家子又没招惹她,平白的就被她记恨了。”
“我听说文忠伯膝下如今只有一子三女,已出嫁的那位就不提了,其他的会不会也被她教成这样?”
“不会吧,我之前与那顾大公子在青阳书院同过窗,那可是个极好的人。”
“又不是亲生的,谁跟着她一起坏呢?”
……
阵阵议论之声传入马车内,顾晚枝看得脖子有些累,昨日为了防止方氏的药让自己迷失神智,她出去敬酒前就在颈后的穴位上给自己扎了针。
当时下手有些重,直到今日还有些疼呢。
放下帘子回首,就看到父母一左一右地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
顾道庭忍了半晌,终于叹口气道:“晚姐儿,你是不是早看出来今日这是场鸿门宴?”
“什么鸿门宴,父亲,这叫苦肉计。
“……都是一样的。”
顾晚枝继续道:“我方才进门没看到大哥和二姐姐四妹妹就起疑心了,祖母病重她们怎么会不在?直到看到张郎中,他对我欲言又止的,我便知道祖母的病情根本不是大伯父说的那样。”
“总归,就是你祖母她为了逼我们不再追究,这才装病的吧。”
顾道庭语气里满满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