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饮了口茶,向门口看来。
顾晚枝只觉得脚底蹿起一股凉意。
前世,大伯母就是用这样居高临下的审视眼神,将自己打压的越来越低,越来越自卑,又联合顾书榆,用诗书传家那一套说法洗脑自己,让自己和父母离心。
她恨前世自己的无用,也恨大伯母和顾书榆这样的挑拨。
所以今生,绝不再犯!
定了定心神,顾晚枝向方氏回了个浅浅的笑,倒是让对方收回了目光。
请过安后,顾晚枝和陈氏落座在老夫人下方另一侧。
又一次对上方氏的眼神,她能很明显感觉到,大伯母对于她这次没能替顾书榆顶罪很不喜。
方氏又端起茶碗饮下一口,问道:“晚姐儿今日出去玩了?”
顾晚枝颔首:“是,去城东买了些簪子首饰,正准备明日收拾好了给姐妹们送去挑选呢。”
“好孩子,半月不见又懂事不少。”方氏含笑看来,慈祥的语气仿佛真是在夸她懂事,转而又轻叹一声,“可惜你大姐姐还在院中禁足,也不知她究竟是被谁人所惑,竟做出这种事来,都怪我教养不当,让你受委屈了,明日我便好好地再罚她一遭。”
“大伯母别这样说,”顾晚枝脑子转了转,装作不知话中意思,顺着她的话直接接了下去。
“我受委屈是小事,得罪侯府才是大事。无论您怎么罚,都是为大姐姐好,大伯母的苦心我都知道,想来大姐姐也都能理解。您若要再罚,最好还是禁足吧,家规里旁的罚法我怕大姐姐受不住。”
方氏一口茶堵在喉咙里。
她本意是想让晚姐儿反着她的话说,让老太太通融一番早些将榆姐儿放出来,怎么顺的方向不对?
顾老夫人敲敲扶手,“行了,榆姐儿不是那等不懂事的顽童,禁足半月的话也已在侯府嬷嬷面前说下,哪有再变的道理。”
顺坡下驴,方氏赶忙应是。
见气氛不对,陈氏搭话道:“大嫂回家侍疾已近半月,伯母病情可有好转?”
“好多了。”方氏轻轻颔首,“大夫说,主要是气虚体亏,得多将养着,还是以补气血为主。”
陈氏还在乐呵呵的笑说好多了便好,顾晚枝却又察觉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