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乾大喊一声,却已经来不及了。
宋瑾辰飞身至齐长风身前,看向他额上的血迹,朝着建宁帝摇摇头。
人存了死志,没有回旋的余地。
齐长风脸上满是血迹,他再也看不清这殿内的奢华,看不清他梦寐以求的奢华。
宋瑾辰蹲下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为什么?戚灼与这些无关,她没有对不起戚长风,为何总是对她下手。”
齐长风气若游丝,他忆起什么,艰难道:“当年……我还是京城里一个吃不饱饭的……乞、乞丐,有一日天气很好,我想去大街上碰碰运气,可、可我没看路,撞上一队要出城上香的大户人家。”
“那些侍卫很凶,他们驱赶我,不让、不让我挡道,他们打得我很痛,我想跑,却、却跑不动……”
齐长风满是血的脸上却浮现一层笑意,“车队中间,有一驾十分华丽的马车,车帘掀开,是一个长得和仙女一样的女童,那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他从未见过那样华丽的衣服,从未见过那样精致的首饰……要是换成钱,一定能吃好几辈子。
“她看见我时,眼里没有嫌弃,反而让人给了我很多碎银……
若不是那些银子,他早就死了。
“后来呢?因为什么变了?”
齐长风自嘲道:“后来……后来那个男人告诉了我的身份,也告诉、告诉我那个女童的身份……”
他的感恩变成了嫉妒,变成了怨恨,他明明该和戚灼一样的待遇……
“我……我是皇室子弟……是天潢贵胄……”
齐长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轻。
他睁着眼,用尽全身力气转过头看向殿外,重复道:“我是、戚长风,我是皇室子弟,是天潢贵胄……”
“……天潢贵胄……”
“天潢……贵……”
殿内恢复平静,宋瑾辰伸手在齐长风鼻翼间探了探,继而站起身淡声道:“死了。”
戚乾看向父皇,正色道:“父皇,纵然此人是被人所骗,可他为了一己私欲不择手段,死亡是他应有的惩罚。”
建宁帝没有多言,吩咐人将尸体抬下去,又问道:“那个管事在何处?”
宋瑾辰回禀道:“在天牢,皇上可是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