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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问我“慢悠悠”地走下台阶,站到比黑人高出两个头的位置,随后手掌凭空一抹,一本虚幻的书籍便从“犯人”的体内飘出。
又手指一勾,能够铭刻「记忆」的灵魂之书自行打开,紧接着无数的字符从地面中浮现,追着翻动的书页嵌进纸张。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说我‘天生邪恶’的资格。”
将问我快速地浏览着卷动的页面,只一会儿就有了结论:“吸d贩d就算了,你还敢卖给未成年人,甚至是在学校里卖啊?不得了,与之相比,你半夜在酒吧后巷里捡尸,都算是对社会秩序危害比较小的了。”
“虽然到这里你就该受刑了,但出于大众公平,我会看完它。”
将问我强忍着不爽继续翻看,直到书本合上。
“嗯,厉害了,被「公司」改造后、战斗力放在寻常五阶灵能者里都能算中上的你,居然还会想着勾结当地帮派养寇自重,以此黑白两道通吃,真会赚钱啊...”
“很好。”将问我嘴上说着称赞,但语气却是森冷无比,“一个十分理想的模板,用来‘杀鸡儆猴’再好不过了。”
他又看向大总统:“不过...你以为我会觉得你很识相吗?不,你治下的联邦让我感到恶心,连带着我对你们也感到了恶心。”
“既然干不好,那就永远都别干了。会议结束后,你的头或者「公司」总经理的头,挑一个送过来。”
说完,将问我又看回黑人,此时,对方的眼中已满是惊恐。
“我还是喜欢你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啊,你那么怕,岂不是显得我很残暴?那我还怎么舍得对你下狠手?”说是这么说,但将问我还是抬起了手指,“不过既然大家都想看,你又那么合适....”
灵能自指尖迸发。
“那就来吧,真正的力量。”
漆黑的射线弯折着划破空气。
连维度都被扭曲的当下,其速度无法被描述,它的出现与流转仿佛跨越了「空间」与「时间」,就连「因果」都无从寻起。
蜿蜒向前,没人能想起它是如何出现,也无法记住它是如何延伸,更预测不到它将抵达何处。
什么都没有。
对,就是“什么都没有”。
回过神时,那漆黑的终结之线已触及到了黑人开拓者的身躯。
下一秒,像是游戏出了BUG一般,他的身躯闪烁着、抽动着,最后残留在那儿的,就只剩下了一副勉强看得出原形的骨架。
但又不止是骨架那么简单。
在场的灵能者们无不是超凡世界的顶点人物,对于「灵魂」,皆有着属于自己的感触与理解。而此时,这副“空旷”的骨架却超越了他们的过往一切见识。
没了。
血肉没了,但灵魂还在。
灵魂还在,但灵能没了。
非死非生,超凡不再,可也算不上普通。
并非是将能力与肉躯剥离那么简单,而是更加本质地,将「个体」中某一部分直接从概念的存在上抹消于无。
“那么,接下来就是万众期待的第二环节——判刑。而我已经说了,是的,死刑已经取消了。”将问我说着,转身重新走向台上,他没有再看半死不活的倪哥,就连对「时间维度」的支配都取消了。
这回,众人得以对眼前的诡异变化作出实时的反馈。
随着将问我一步步地向上,其身后的阴影被不断拉长,比影子还要深邃的海水从中涌现,升起黑色的浪将森白的骨架吞没。
新生的肌肉畸形地增殖着,将人型撑得更加壮硕,黑灰的铁甲取代了皮肤,在无声的痛嚎中化作了灵魂的监牢。
一具崭新的「深灰骑士」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除了体型偏大外,和之前离开的那一批没有任何差别。而就在它被彻底改造完成后,其逐渐变实、变小的惨叫声中竟带上了一丝能够令灵能者感到不适的颤音。
比较敏锐的人马上联想到,这很可能是将问我在红海屠神之战中曾表现过的能力,正是那能够抑制弱小的「领域」与「权能」发动的“龙威”。
也就是说,眼前的钢铁骑士...其真身是将问我的「使魔」。
众所周知,特质系灵能者的「使魔」,是能够继承并使用创造者的绝大部分能力的。
想想看吧,数百名...不,如此快速的改造过程,真的会止步于几百名吗?只要将问我想,单是全世界每年的一千名死刑犯和上万名重刑犯,就能直接组成一支上下一心、无可匹敌的战争军团了吧。
‘原来,宣告的会议第一项内容,其真正的目的是这个吗,组建一只由罪无可赦者构成的军团?’
“你们一定在想,我要来惩戒执法权是不是为了‘征兵’?”将问我出声了,他站到台上又转过身,居高临下。
而场下的无言述说了默认。
“但我要说,这并非我的初衷。”将问我的语气郑重,在这一刻,会议才步入了正轨,“难道你们不觉得荒唐吗?”
小主,
“为什么一个犯下重罪的人,甚至是罪可致死的人,能够两手一摊、双眼一闭地就此死去,不用再去承担与被害者们同等的苦难与折磨。”
“在他们自善恶中摇摆,最终却选择倒向了‘恶’的时候,这其中,是否有考虑到事后能够一死百了的情况与权重?”
“要我说,太浪费了啊!”将问我话锋一转,“我认为,对于‘该死’的人来说,不止是临刑前的断头饭,就连注射用的药剂和枪毙用的子弹...都是一种低效率的浪费。”
又摇了摇头。
“我不是说所有被执行死刑的人都该死,但我又觉得,不是所有没被执行死刑的人...就不该死。”
将问我又掰着手指细数:“墙建、诬告、造谣、诈骗、独品、霸凌、蟹脚、拐卖...看啊,我都没细想,就能数出那么多个并不涉及到伤害他人,却能造成比肉体痛苦还要恶劣无数倍的罪行。”
“而这些罪行,造成这些恶果的犯人们,却往往只需蹲在牢里,过着一段完全不能称之为‘惩罚’的单调生活就能于日后再度重返社会,还美其名曰‘改造完成’...那受害者呢?怎么没人在十几二十年后,报道说他们已经原谅了罪犯?”
“太浪费了啊。”将问我再度摇头。
“监狱是给能够改过自新的犯错者准备的,而有些错误,不是被关起来就能挽回那么简单。”
“啊,我的意思是——不觉得提供给那些该死的人的资源,有些太多了吗?他们每天踩缝纫机和拧螺帽的时间,可能还不如进了厂的本科大学生多呢!”
将问我踱着步,作思考状。
“在我还没有这一身力量的时候,我曾思考过为什么会这样。”
“又有什么办法能够从根源上杜绝这种现象,让恶劣的犯罪事件减少甚至是消失,使得整个社会秩序的下限能够进一步地提高,或者说产生质变。”
“最终,使得「道德」能够真正地成为「法律」所拥护的上层,而非总是...由前者来证明后者的不合理。”
在众人的瞩目中,将问我停下脚步。
“无力的我思来想去,最后得到的答案是‘没有答案’,即没有真正万全的办法,完美的社会是不可能存在于书本与假想之外的。”
但将问我天生就显得凶戾的平静眼神又告诉众人,现在的他得到了另一个明确的答案。
“不过呢,没有完美的办法,不代表没有可以施行的办法。”
“而我,现在有资格为自己的世界选择一个...我喜欢的办法。”
将问我伸手指天,便有流星坠下,「恐鱼」装甲包裹着新生的「深灰骑士」,张牙舞爪间,它携带着磅礴的灵能与凄惨的呼嚎消失在水波之间,想必又是一处装模作样的无能者聚集地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再重申一次,我是个效率主义者。”
众人的手机纷纷响起,他们将接收到的信息不一而同,全是自己国家周边的小国遭受袭击并被夺权镇压的急报。
距离会议开始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分钟,所有没来参会的国家便丧失了主权。
“从今天开始,在我的星球上,不允许再有‘浪费人力资源’的现象出现。”将问我摊开手,开始解释会议第一项内容的真意。
“我并不指望,也不相信社会的秩序能够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中慢慢变好。”
“但我能做到,也能够相信的是——”
“人们一定能够在‘罪恶必须承受更多,而善良则有机会承担更少’的风气下三思而后行,做出正确的、对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都好的选择。”
“你以为我泯灭人伦,制作「深灰骑士」是为了打造征服世界的军团?”
“不,那种事情我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做到了。事已至此,「灰骑士系统」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打造出能让废物重新发挥出剩余价值的监牢,以代替那些真正能为了人民挺身而出的守护者们承担危险。”
“人们也一定能够在见证了无数悲惨的罪犯结局后,在又一次地面对善恶摇摆中稳定地加入一个新的变量,他们,将知晓何为恐惧。”
“你以为我的「忤逆之音」是为了更好地镇压超凡者罪犯?”
“不,我只是想让所有人都能听见和记住,被囚禁在铁甲中的,那该死的为恶者是如何痛苦嚎叫的。”
快速而清晰地说完这一大串,将问我又叹了口气:“其实都是一样的啊......”
“牙齿坏了,只是想着拔掉它一了百了的话,是治不好的。”
“把坏的地方削掉,再用人造的部分填补,这样才能保证坏牙残余的价值不被浪费,还能完美适配原先的牙槽,进而保证全部牙齿乃至整个口腔的健康。”
“而手术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疼痛、对牙科医生的恐惧、以及由天价账单而生的悔意,则能够深刻地教会你,如何去维护这份来不之易的健康。”
“在那之上——”将问我话锋再转,“若是想要让所有人都能在痛苦发生前就意识到口腔卫生的重要性,则又需要‘统一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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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喻都说到这了,大家还能不明白吗?
为什么将问我会果断地朝着不来参会的国家发起空间传送袭击?还能为什么,你表示抗拒,那就是要挡我铺开的路!
既然你来都不肯来,那将问我也没必要问你是哪里不满意了,直接默认你不愿意达成统一认知。
反正最终结果不会改变,来参会就是武力演示,不来就是武力镇压,正如一开始将问我所说的,你不想选择礼貌的话那就只剩下粗鲁了。
并非是以少数牺牲多数,来换取总体秩序的平稳与和平。
而是这些看不清局势的领导人留着也没用,迟早会裹挟着无辜的民众搞些花活烂活,最终在超凡时代降临的大势下沦为滋生混乱的战场。
早点杀干净换一批上来,或许行政效率与基层福利还能有所提升呢。
你说是吧,霓虹区域。
会场安静了。
他们沉思许久,最后发现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见状,将问我也终于能说出会议的第二项内容了:“好了,既然大家都愿意当个聪明人,那接下来我会再给各位一个机会——”
众人的目光重新抬起,还没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该说是考验吗?不对,果然还是‘机会’的成分大一点啊。”将问我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嘛,我就直接说条件/要求。”
“包括今天在内,你们有两天的时间准备。后天早晨的同一时间,你们必须筹备出一支兵马充足的世界联军。”
“至于用处,敌人为谁?”
将问我又卖了个关子:“想必在前段时间,你们也都观测到了——原本盘踞在太平洋,几乎竖着阻断整片大海,甚至还影响到了空路的「利维坦」们消失了。”
“这是一件大事,很大很大的事,只不过在各种由「人」引发的麻烦中,它的重要性被暂时地忽视了。”
“不过你们也不可能真的忽视它,对吧?肯定都派了人出去调查,甚至还杀了一两头迷路的巨兽,亲身感受过「利维坦」的棘手之处。”
“而我要你们在短时间内凑出一支联军的目的也在于此。”
“由我的「真实国度·至高天」所反馈而来的信息显示,绝大部分的「利维坦」在离开太平洋后最终汇聚到了北极,接近极点的位置。”
“不论它们聚在那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有充分的理由趁此机会将它们赶尽杀绝。”
「利维坦」毫无疑问是人类之敌,这无关立场,而是两者间根本没有共存的可能,那些巨兽的存在本身也是不为泰拉这颗星球所容。
稍微想想也知道,生态是存在极限的。
在数亿年前,生物开始演化的初期,陆上最大的食草恐龙在长宽上也无法超过三位数,而食肉种,雷克斯暴龙的大小也不过是五米高、十五米长左右,放在生态环境最为狂野的远古,地上生物也只能是发展到这种程度。
海里的远古痕迹难以找寻,但在和陆上的恐龙相对比过尺寸后也不难得出结论,当时的海中巨兽再大也不会大到哪去。
毕竟到了海里可没有太多的植物提供能量,食物链到了深海中,只有吃肉的猎者才能攀爬向上。那么介于生物体型与能量摄取的关系,远古时期的海中巨兽恐怕不会比蓝鲸大多少。
而已知,体长二十到三十米级的蓝鲸,其主要的食物为体长五到九厘米的磷虾,比率是四百比一,那么最低体长都以公里计的「利维坦」巨兽,它们的主要食物有多大?
它们没得选。
如果它们需要像普通动物一样汲取能量才能生存下去,人类就只会是它们食谱中的第一优先。
就算假设「利维坦」是纯粹的超凡生物,不依赖进食维生,它们过大的体型本身也依然是人类的灾难之源。
之前它们在太平洋的海沟里安静地盘踞倒还好,现在全都活动起来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它们的每次游动,数公里长的庞大身躯都会搅动洋流,在蝴蝶效应下掀起连续数日、甚至是持续整个月的海啸冲击。
前者是人类生态位的影响,后者是对于人类社会的影响,不论哪点,就算只是存在那么一丁点发生的可能,都不是「人类」这一种族能够接受的后果。
毫无疑问,「利维坦」是必须消灭的敌人。
是「人」之对面,「兽」的化身。
“当然,我会身先士卒地承担起这场人兽之战的主力,但我希望!”将问我以重音咬住字尾,
“希-望-各位能放下过往争斗的历史与利益的纠葛,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能连结一心,各自都尽到一份力,试着将信任暂时地交予彼此,打好...完成这场众心一力的战争。”
“那么就这样,我很期待各位的诚意。”
“散会!”
众人无言离开,直至回到自家国土,装潢精致的办公室里,也依然维持着沉默。
他们能说什么呢,又能做什么呢?
会议的第一项内容,交出执法权和裁定权就和丧权辱国没什么区别,从今往后所有的国家掌权者,其身份在将问我的面前没有任何意义,他们的权威与权力就是个屁。
小主,
只要将问我觉得你该死,就算你是总统、首相,又或者是其他的别的什么...都一样,在他的眼里都一样。
他就是达摩克利斯之剑。
不,他是握着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神明。
而在「神」之下,确实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而会议的第二项内容,则是神明赐予人类的考验。组建联军,讨伐巨兽,这没错,「利维坦」确实是人类之敌,必须消灭的存在。
但只有两天时间准备,还什么...看诚意?
你不如直说祭品是只黑山羊!如果你的目的,是让各国大出血地白白送掉一批宝贵战力,以自断一臂的形式再表忠心的话,真的,不妨直说!
“真是,暴君...”
从这天起,无冕的「暴君」,将与横掠于天的「凶星」之名并行。
可有人却怀着相反的想法。
会议结束后,将问我主动找上了艾妲,他跨越两片大陆的空间距离又一次地回到了「阿瓦隆」,这个曾差点被自己毁灭的地方。
围着镜湖的花海四季如春,洁白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永不凋零,始终绽放。
“真是温柔呢。”坐在湖边的金发女人回过头,带着笑。
灰发的男人因此驻步:“你是在说我?我可是违背人伦,不把罪犯当人看的疯狂独裁者啊,那些人在回去之后肯定会说我是什么「暴君」吧,多半没什么好词。”
“至少,你做了他们不敢做,也做不到的事情。就和「始皇帝」的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一样,愚民们不能适应是他们自己的局限,益处与伟大,都得等到无数年的后世为你正名。”
艾妲的笑容和语气都充满了肯定,她发自内心地认可将问我。
而将问我只是歪了歪头,没有立刻接过这份认可。
他走了下来,又犹豫了一会儿,才脱了鞋拉起裤腿,和身旁的女人一样将脚泡在湖里。
水温意外地偏暖,淡淡的水流很是柔和,不时有几条小鱼好奇地掠过,蹭着皮肤又带来些微的滑痒,像是在对着心尖撩拨。
将问我又后仰撑着腰,望着蔚蓝的天空看了好久,才感叹似地开口道:“可我做的这些决定,并不是为了什么后世称颂、史书留名,我想的也没那么长远。政哥哥很霸气,可我觉得我做不到像他那样。”
“所以你才比他做得更好。”艾妲化身全肯定BOT。
觉得对方是真的什么都敢说的将问我不由得一羞:“我只是力气大些的普通人,或者说终于放飞自我的神经病?跟千古一帝比不了的啦。”
艾妲用更加认真的眼神瞪向将问我,试图用气势逼迫他承认:“不,在我眼里,你就是要比他们都好。”
将问我很快就蚌埠住了。
他坐起身抱住腿,不再与艾妲对视:“我能问为什么吗?”
“因为你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啊,因为你只是个自私的人。”艾妲没有迟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本可以更加霸道,更加像是个暴君一样地对整个世界发号施令。恶也好,善也好,秩序什么的,你只需要用绝对的力量碾过去,就能轻易地改变眼前的一切,令人类社会在你的脚下变成绝对稳定的样子。”
“......”将问我知道自己能做到这样的事,但他绝不会这么做,也不喜欢这么做。
“可你不会这么做,因为你只是个极度自我的人。”艾妲替他说出了心声,“你给这个世界画下框架,只是为了让人们认识到、并有机会做出更好的选择,而不是为了剥夺他们做出选择的能力,这其中的区别很重要。”
“不对。”将问我闷声否认。
“先听我说完嘛,你这个别扭怪。”艾妲不满地瘪起嘴,“我知道的哦,你做的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自己乐于其见。把世界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并不是为了人类社会或整个世界变得更好,而是单纯地...你想这么做、你能这么做。”
“...对。”
“你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而已,而改造它的真正起因,也只是因为你看到了它。”
“不行吗?”将问我反问。
艾妲又笑了:“真是霸道的任性啊,同时,也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