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窝里,黑泽洋子的脚狠狠地踢了踢冬川永太的膝盖。

“那还说得和真的一样,就是想看我哭吧。”

“就是要哭出来,心情才会好受一点。”

“那你呢?你伤心的时候也会哭么?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你哭呢?”

黑泽洋子问完这话,冬川永太那边却没有了声音,只传来平稳地呼吸声。

【好感度下降状态解除,好感度壁垒解除,好感度+12】

听着脑海里的声音,冬川永太翻了个身。

可黑泽洋子还不想睡觉,她还想说些什么,她总觉得那故事冬川永太讲得有些太顺口,不像是网上发生的事,她想再问问冬川永太关于那故事的事情。

可突然地一阵困意袭来,不知怎么,黑泽洋子就睡了过去。

见黑泽洋子睡着,冬川永太抽出手臂,坐起身来,关上窗户,又将黑泽洋子推到一边,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睡觉。

“永太,你捉到那胜虫了么?你说好要抓给我的。”

听到黑泽洋子在说梦话,冬川永太无奈地摇头一笑,帮黑泽洋子盖严实那丝绒被。

冬川永太从来是不做梦的,可那晚他做梦了。

冬川永太做梦梦见了他那时候上课的数学课本,一遍一遍被他翻烂了。

没日没夜的学习,那课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潦草的验算。

头晕眼花,耳困目乏,从早晨6点到晚上11点,不间断的刷题,对答案,看解析,看错题,再刷题,对答案,看解析,看错题。

循环往复四年,1460天,小时,才换来那一纸录取通知书。

那对于冬川永太来说,不仅仅是木浆制成的纹理特种纸,也不仅仅是上流社会的敲门砖。

事实上,冬川永太拿到那通知书的时候,只是感觉到对妹妹愧疚的暂时解脱,更像是短期赎罪卷。

可冬川永太知道,那种愧疚以及自我原谅也只是无用的语言和心理。

他欠一辈子的。

不知何时,黑泽洋子又依偎在了冬川永太的怀里,想着冬川永太之前说过的事情,不由得双手搂紧他的脖颈。

冬川永太感觉到那温暖,好像自己的妈妈抱住了自己一样。

他在梦中不由得心弦一松,说出来梦话。

声音是通过空气中的震动传播的,它们以压缩波的形式传递。当物体振动时,它会使周围的分子振动起来,形成一系列高压和低压区域,从而在空气中产生声波。这些声波以波的形式向外传播,直到它们遇到物体或被吸收。

那声音消散之前,黑泽洋子缩卷起来的身躯与洒满月华的窗棂一定吸收了那声音的一部分。

在梦中,翻数学课本的最后一页,冬川永太看到右下角用铅笔潦草地写着一行小字,那是曾经的自己写的。

每当自己学不下去了,就会来看看。

那2b铅笔的清秀小字写着。

你必须自私,必须冷血,必须扮演好自己。

你没资格幸福,没资格爱,没资格温柔和善解人意。

你要上最好的大学,读最好的专业,找最好的工作,成为最好的人。

你欠她的,这是她的命,也是你的命。

妹妹不想过这样的一生,她受不了,她没办法。

你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你也受不了,但你没资格。

“妈,你让妹妹回来吧,我不念书了,我去挣钱养家。”

遥远的寄语飘散在空气中,最终这夜晚只是各人想着各人的事,各人做着各人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