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的?写出这样烂的论文,胡闹!”眼里揉不进沙子的刘子涵,把一本论文摔在桌上,然后双手撑在桌上,呼地站起来,眼中的火要把镜片烤化。庄春山呆立在眼前,吓得不敢吭气,也不敢捡刘子涵扔在地上的论文,又知趣地想悄悄退出去。
“回来!”刘子涵大喊一声,庄春山的腿酥了,心想:“完了,难逃一劫了。”
刘子涵示意庄春山坐下,脸色稍微缓和一些,说:“只有你的论文让我欣慰!”刘子涵治学严谨在全校是出了名的。前年,他的一名弟子,毕业论文经多次修改仍未达到他的要求,他责令那名弟子缓期一年答辩。弟子苦苦哀求,陈述自己的家庭不容易,如果晚毕业一年那将找不到好的工作,恳请刘子涵高抬贵手,但是刘子涵铁石心肠,他说:“对你严格一些,是对你负责。如果你的论文不合格就让你毕业这是对你的不负责任,也是败坏我的门风,更是对国家研究生教育的糊弄!”结果这位弟子果真延缓一年和下届的学弟学妹们一起答辩。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这带给大家的不仅是巨大的压力,更是巨大的动力。
刘子涵:“去,把王鸿庆叫来。”
庄春山走进寝室,看到王鸿庆正在那里听歌呢。他的笔记本电脑配上两个小音箱,放出了高亢嘹亮深情的《青藏高原》之歌。王鸿庆听得入迷,沉浸在对这首歌中表达的对青藏高原无限神往和极力赞颂的酣畅之情中。
庄春山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停下停下!”
王鸿庆把电脑的声音关心,狐疑地问庄春山:“师哥,咋了?”
“导师叫你!”王鸿庆的脸色“唰”地变了,仿佛从快乐的巅峰突然跌入痛苦的深渊。他害怕地来到刘子涵的办公室,连敲门也小心翼翼。刘子涵愤怒地敲着桌子对王鸿庆说:“不到两个月就要答辩了,你写出这样水准的论文,能毕业吗?”刘子涵的脸唬着,王鸿庆的脸成了土色,头上的汗珠渗出来,他拿手揩了揩,不敢应声,心咚咚直跳。直到刘子涵像连珠炮一样指出了他论文中的一堆问题,并且下了死命令:“回去认真修改,否则延后答辩!”王鸿庆才像遇到“大赦”一样,逃出了刘子涵的办公室。
“不让毕业,明年再来,有啥了不起!”王鸿庆一边走,一边嘟囔着。静静的走廊那样长,没有一个人,一面面朱红色的门构成了廊道的主要特点。刘子涵的耳朵清晰地捕捉到了王鸿庆的嘟囔,这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拉开门,抢步出来大吼:“你回来!”
王鸿庆打了一个激灵,预感大祸临头,腿直哆嗦。
刘子涵咆哮着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
王鸿庆:“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