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莱尔。没有你的话,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妈妈说,她拉起我,让我坐到她身边来。
“我不需要有意义,我本就是你子宫里的一个寄生体,不仅吸收了你的营养,在脱离母体后还让你遭受了死亡的灾祸——我不该被生下的。”
因为我看见只有你们两人时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你们无拘无束,在这个世界上你们哪里不能傲游。那些笑声、那些絮语、延绵不绝的爱意交响……在没有我的时候。那才是原本的样子。
“你是这样认为的。是吗?”妈妈问我。
我发现爸爸说的话的确没错,尽管妈妈反驳了他——我的确有她的眼睛。她比我更多一些思虑,比我更多一些忧愁。但我的眼睛就是她的,我的血肉也是。
“我是这样认为的。”我说。
妈妈又一次抚摸上我的头发。“莱尔,你说的话是对的。”她说,“客观上这些伤害的确无法被抹去或忽略。”
“但是你的降生强大到让我可以忍受所有的痛苦。你愿让自己出生的想法是无意义的,想想看这个世界——它难道不是很美好?”
“它糟透了。”我说。
我想到从暑假遭到卡莉斯塔的追杀开始,每每上弗洛尔教授的课,在礼堂看见她或是走廊偶遇,我不能忘记卡莉斯塔迷茫而痛苦的眼睛,我总是会因为不能告诉弗洛尔教授真相而感到无用的痛苦。
我想到它不断和我抢夺身体的控制权,有时是为了共同的利益,有时是它的心血来潮……现在它大概正控制着我的身体吧?毕竟我对它的侵占没有抵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