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尔……?”纽特惊慌的眼神在看到我之后立刻消散无踪,“噢……这支怀表用不了「修复如初」。”
他摊开手心,金色怀表的表盘停止不动,盯着它,好像要被凝缩进静止的时间里。
“为什么不能用?”我站到纽特旁边,“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吓唬你的。”
“我们的道歉不是太多次了吗?”纽特说,“不用向我道歉——我们之间不需要道歉。”
“我试过「修复如初」了……它不管用。”纽特说,“其他的修复咒语也试过,”
“你可能需要让修表匠来试试。”我说,纽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显然正尝试消化这是什么意思。“修表——修表匠?”
“就是麻瓜里手工业者的一种。”我指着纽特的怀表说,“我可以看看吗?”
纽特吊下怀表的链条,我捧起手心,那竖起的链条一圈一圈缠绕在我眼前,有些发痒。
纽特的动物是这么轻盈、这么小心翼翼,仿佛他放在我手里的不是一块用来计时的怀表,而是一种神圣的、不可冒犯的、充满契约意义的物品,是一纸文书将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人永远地建立一种连结,又随时可以被撕毁——
“是戒指。”我说。
“什么?”纽特问,他没有听清。
我却因为这道疑问醒了神,内心五雷轰顶。
我又在幻想什么?我为什么幻想——我为什么会幻想纽特给我的手戴上戒指?
“也许是,”我咳嗽了两声,想要让我的语气一如往常,“是因为里面的机械链条卡住了,也可能是它生锈了。”
“如果咒语对它没用的话,我们只能等到暑假再修它了。”
噢,看看纽特的表情,那么可怜。他黯淡的眼神、低垂的手,无一不在昭示,不能再用怀表看时间,他有多难过。
我原本还没有下决心,原本是抗拒的。
但是看着这样的纽特,我还是忍不住说:“我可以让爸爸帮忙。我家里的唱片机也坏过,修好它的是一个麻瓜修理工人。”
“但是埃德蒙很忙,因为忒休斯也是这样——”
“只是送到店里的小事,爸爸会帮忙的。”我说,“那么我就先帮你收下了?”
纽特一定不好意思自己开口让爸爸帮忙,如果我不强硬点,他就只能抱着郁闷的心情渡过这漫长的学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