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的分化期快到了,像这样一整晚在这边待着的话,已经不太合适了。”
“家主嘱托我,确保您的周围少些闲杂人等。”
闲杂人等?
陆寒额角抽了抽,他说谁是闲杂人等?
“陆安鸣,你说清楚。你是说,在我的房间里,我成闲杂人等喽?”
陆寒伸手指着自己,讥诮地嘲讽他。
嗤。
“大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在门口等你出来。”
陆安鸣厌恶地看了陆寒一眼,转身离开房间。
是啊,闲杂人等一直都是他陆安鸣才对。
……总是如此。
这样的口角几乎每隔几天就会上演。
他有时会想,如果多数人的开放是正确的,那么他这突兀的少数派的矜持,才是格格不入的异端吧。
他家教良好,自律高傲,从来不屑于那些。
他在酒吧里默默喝着白水,在舞会上坐在角落,在各种狂欢的场合里独自冷静的观察……
他除了做忠实的记录者和规劝者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自从他成了伴读以来,切切实实的意识到,陆欢语的伴读真得不太好当。
如果陆寒不在,欢语和他相处也算融洽,有说有笑。但是陆寒一回来,欢语眼里似乎就只有陆寒了。
他睡眠浅,时常失眠。几年前,正因为失眠,让他半夜在门外撞见了一件秘密——
几乎每隔几天,陆寒就偷跑去陆欢语的卧室陪着她睡觉,天快亮的时候再返回自己卧室。
当然,还穿着那身黑衣服。
呵。
当陆寒终于发现行踪被陆安鸣看到后,也曾威胁过他。
他却只想嘲笑,陆寒,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很可悲?
你当替身有瘾啊?你在得意什么?你有什么资本在这上面押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相比起我,你根本没有任何可自豪的资本。
哼,有这功夫不如多为自己的前程考虑考虑吧!
……
陆安鸣的思绪从回忆中逐渐抽离,他抱着胳膊靠在走廊的墙上,等陆欢语出来。
欢语很快拿着自己的手机笑嘻嘻的从陆寒房间走出来。她看到陆安鸣沉默的注视着她,立刻咧嘴一笑,
“安鸣,咱们商量个事儿呗,你今天这事别跟母亲说,不然我又要挨罚了!”
她还是挺怕陆焕的,所以适当的讨好一下陆安鸣很有必要。
“……知道了。大小姐只要别让我为难,我的报告不也可以少写几行了。”
他看到欢语一笑露出了尖尖的犬齿,意识到这是分化开始的征兆。于是默默别过视线,用不以为然的口吻继续说道,
“今后一段时间里,请每天都减少和其他未分化人员的密切接触。规劝您是我作为伴读的分内工作,我刚才那样说,也没有针对任何人的意思。”
“嗯嗯知道了,我知道安鸣你是好心,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没有你,我肯定早就学坏啦!”
欢语用她惯常哄人的甜腻口吻随意敷衍着他,她知道只要这么一说,陆安鸣准会消气,他吃软不吃硬。
“……知道就好。”
你也知道你平时做的那些事不像样子吗?
陆安鸣臭着脸嘀咕一句,也就住了声。但他的薄嘴唇还是撅着,有点不悦,又像是为了刻意保持严肃。
两人肩并肩走向欢语的卧室门口,彼此告别。
半夜的时候,一阵手机的震动把陆寒惊醒。
陆欢语:【我又做噩梦了。】
陆寒连忙回复:【马上过来。】
他从床上跳下来,把扔在床尾的衣服套上,刚要出门又跑回桌前,熟练地从抽屉里拿出针剂,往胳膊上打了一针。
这是抑制分化的药物,每天必打。他可不想提前分化。
他在镜子前仔细抓了抓头发,这才踩着拖鞋小心翼翼走出房门。
黑暗中,一只手用力朝他一推,把他整个推回了卧室。
“谁?”陆寒踉跄了几步站住脚,寒毛直竖,压着声问。
他很快看清这半夜埋伏的人是陆安鸣。
*的,他大半夜不睡在这蹲着有病吧。
“陆安鸣,你**半夜不睡你干嘛?”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