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发顶,低声说:“小五,七叔当年招了祸,以为必牵连顾家满门抄斩,所以在回去的路上,先把你七婶送走了。如今我和她都是黑户,已经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巫大眼圈都红了,“七叔,不会的,巫家现在在北境,你和七婶找机会回去看看祖母吧!老祖宗她当年走得早,祖母也是切肤之痛,她实在是……”
也是年纪大了,又突逢家变遭受打击,一身病体只怕是撑不了几年了。
七叔低下头用斗笠遮住了半张脸,片刻后才极度压抑着哽咽说道,“再过半个月,我这边的事处理完后,我自会去向母亲请罪。”
巫大跺跺脚,“七叔,这边还能有什么事儿?”
七叔把他往外推,“你走吧,七叔心里有数!”
巫大没法子,只好不舍地一步三回头。
他当年虽然只有六七岁,但七叔是自小和他玩到大的,自然是认识。
七婶自幼失了双亲,也是在顾家长大的,和七叔定的是娃娃亲。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一趟跟着裴将军回京,竟然能遇上他以为永远也见不到的两个人。
七叔突然又把他喊了回去,掏出一卷东西塞进了他手里,“既然你能见到她,那你找个时间替我把这东西送去给她,就说……是裴三夫人给的。”
巫大很是为难。
这一卷东西他又不陌生,上一回二人相认后,七叔就给了他一卷让他找个可靠的人送到定州祖母手里。
那是一大卷银票!
他头一回看见有人把银票随意卷吧卷吧卷成一团的。
七叔看着巫大驾着马车远去,转身进了旁边的一扇门,上了二楼,悄无声息地盯着不远处的相府宅邸。
眼里露出一抹狠厉。
那个男人还在养伤,不能叫他死在相府。
敢负他的女儿,他就要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想到那日辗转回京时听到最新的传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身上,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自己女儿的名声传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换亲,图谋表姐亲事,还妄想贪墨表姐的嫁妆。
前几日还闹了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