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外间书房的兄弟二人聊得也很是火热,邱瑾瑜把玲珑率着象军横空而出的场面讲得有声有色,又着重说了她是如何连发十几支快箭发发命中乾天军将领的。
甚至在述说最后斩杀姜焕的一环时,还不自觉的省去了他自己的功劳,把玲珑的睿智,勇武果决,有胆有识轮番夸个没完。
“澈儿,我可盼着回京来见你了,她的事,我也不好对旁人说。”
“我现在就觉着比我自己初次领兵进上京那天还要风光,你说我这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能娶着你嫂子这样的奇女子?”
夏泓澈忆起邱瑾瑜几年前来上京问他要兵南征时,他陪着邱瑾瑜深夜痛饮消愁,邱瑾瑜也泪眼婆娑的说过类似的话。
“澈儿,你说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好容易娶着个中意的媳妇,我掏心掏肺的对她,她却忍心这样骗我待我?”
知道兄长这些年不易,夏泓澈也只是点头附和,细细品味了一番邱瑾瑜所言,由衷说道。
“她的确称得上当世第一奇女子,坦而言之,我觉着若她身为男儿,即便出身于声名狼藉的前朝宋氏,只要她想争这天下,你我兄弟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邱瑾瑜松弛的撇着两腿,闻言摸着下巴一笑。
“没必要做这设想,哪儿有那么多若是、如果。”
“事实就是,她生下来就是姑娘家,嫁了你哥我,还对我情深不改,痴心一片,前一阵子把我缠得……”
邱瑾瑜高兴,对着弟弟时嘴边也没个把门儿的,差点得意忘形说出了格,好在及时住了嘴,轻咳一声抿了口茶,正了正色又道。
“这事回来的路上我们也聊起过,我问她若是我记恨她,就是不允她和谈,她又当如何。”
“她说那她也要冒险入上京来与你辩明利害,因着她终究是个女儿身。”
“虽然她手里的人都对她忠心耿耿,是战是和都凭她一声令下,但就算她打下了半壁山河又如何?她还是坐不稳那皇位。”
“女扮男装之事毕竟瞒不了一世,若恢复女儿身称帝,局势难免再度动荡,许会有人再反。”
“若她硬着头皮继续扮作公子凌,往后少不了要娶后纳妃,绵延子嗣,这出戏,漏洞便会越补越多,知道她真身秘密的人也会越来越多,终再成大患。”
“是以她只能选择,找一棵根最粗,干最直,叶最繁茂,能容下她和她的人的大树乘凉。”
“你我若是与她为敌,的确是没什么胜算,我总说你小子鬼,下个棋是行一步思百步。”
“而她……怕是拿起棋子的那一刻,就想好这盘棋的千百种终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