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进京未曾得手,可是盘算着今年再从长计议?”
玲珑满眼凄惶,明白他对自己误会已深,这其中错杂的关系,所涉及的种种原因、巧合,促成了今日的果。
若她是邱瑾瑜,定也会做出这般揣度。
可眼下别说她解释不清,就算邱瑾瑜愿听她从头至尾述说清楚,又能信她几分?
若是同他言明,她便是前雍国皇储公子凌,邱瑾瑜又当如何?
护了她,便是叛国叛君,往后自己的身份,亦会带累他陷入两难境地。
为今之计,只能先平息他些许怒气,保下木思的命了。
“王爷,不论你信与不信,我当真从未想过做过对你不利,对夏兆不利之事。”
“你我夫妻一场,我不曾求过你什么,王爷说过,青蒿治疟一事,愿予妾身个奖赏。”
“今日妾身便斗胆向王爷讨了这个赏,饶过木思一命,此后王爷欲如何处置妾身,妾身都认。”
玲珑知道若今夜邱瑾瑜不点头,她带着重伤的木思,便是拼了命也逃不出暗卫们的重重包围,只能寄望于邱瑾瑜对她仍残存几分怜惜。
玲珑扔了手中剑,剑身无力的滑落在地,激出一身脆响,在唯有火把偶然烧得噼啪的静谧中显得格外苍凉。
玲珑缓缓屈下双膝,盈着泪光的黑眸漆漆。
“妾身,求王爷了。”
邱瑾瑜盯着这双曾让他为之痴迷的眼睛,忆起那时他们为治疟而分隔两地,他像个毛头傻小子似的贪着黑骑马进了山,只为同她得个一夜相聚。
他问玲珑想要什么奖赏,还笑谈过要把自个儿的命给她,问她要是不要。
岂料今夜她是在今夜这样的情形之下,同他讨要那个口头之约。
那时的戏言,也一语成了真,今晚亲眼所见的一切,当真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