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绿柳盎然成缕缕轻烟,近看绿柳垂下千万条柔嫩的枝条,恰似微卷的珠帘。柳条上飞扬着无数的叶子,细长的叶片如少女淡淡的烟眉,几片叶子簇成一团,如寻觅芳香的蝴蝶,又似偶尔停驻的小鸟,更似颗颗珍珠点缀帘上。此刻,它们全沉醉在春风中,编织着一个个活力四溢的梦。
杏树,山桃树,李树在秀岭山沟,田埂,房前屋后随处可见,不很密集,也不像是特意栽种的。似乎它们就是这山村的一部分,自己就生在那里,长在那里,道法自然,天经地义,自由自在地活着。
我房子向东有一大片杏树林,树杆苍黑,姿态欹侧盘曲,粉嫩的杏花已开败,剩下了红色的花瓣。雪白的梨花,含苞的桃花,恣放随意,花淡白粉红,或淡雅或热烈,都尽情绽放,演绎看“满园春色关不住”,如同穿着节日盛装的姑娘少妇们。
而动人的花,也无须多,折一枝就够了。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宋·叶绍翁《游园不值》
向西走过三四百米,我穿庄而过,村庄安闲地躺在秀岭的高处。
村头几个老人捧着粗瓷老海碗聚在一块聊天,他们吃过饭了,但是还不想回家,抽着烟聊着天,打发着这无聊的时光,就像大门前的那些老杏树,也是满脸粗糙,一身风霜。王老二佝偻着腰张望我,他们和善,见人热情,看见我热情的打招呼,我走过去简单寒暄几句。
王老二的老伴招呼我进屋喝口水,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在墙根前玩耍,两个孩子在追闹,王老二呵斥了几声,小孩又折了回去。
我向他们告辞又向前走去,来到韩岭村的十字路口,是刘老汉的一片桃树林,桃树是阔叶,到现在还枯着,地上还是一片落叶。
有个身穿花布衣裳,头戴绿色扎巾的妇女从院子走了出来,她扛着锄头,挎着篮子,我看她有些面熟,但是叫不上名字,平时也没有来往,她却主动迎来搭讪,笑嘻嘻的说:干部,你回村里来了。我知道“干部”这个叫法是她们对城里人和上级来的人的通称。迎面时我近处看她,这村妇倒也年轻,比我小好多,虽长得标志,但长时间在农村干活晒太阳,皮肤有些淡黑和粗糙,眼角还有些不自然的饱经风霜的皱纹,显得与她的年龄不太相称,一头乌黑的头发越过头巾盖到肩膀,显示着她的年轻活力。我本来随便走走,看她这么热情,只好客气地问道:你上地里干活去?她说:到核桃地里挖野菜。临别时,那村妇还一直盯着我的脸看,我被看得很不自在,只能尴尬一笑说:我的脸没洗干净吗?她嘿嘿一笑说:看你的脸比我们长得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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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琢磨这话有点挑衅我。
沿着小路向前走500米,村北头的一户人家,我与这家没有来往,不知道主人叫什么名字。他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杏树,长得又高又大,据说有70多年的时间是村里的杏树王,半个月前杏花开放的像天边的一片绯云,你看那粗壮的树干,仿佛吸足了储存了一个冬季的养分,在她努力伸展开的柔嫩枝条上,一排排的杏花开放后留下的红色花果,憋足了劲,要结满树的杏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