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陈景当时偶尔的咳嗽。
幻听了一样。
那声音像是破旧风箱的拉动声,虚弱无力,苍白的脸色如同冬日里蒙了一层霜的窗户纸。
虚弱的身体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但段津延还是无法相信陈景死了。
他去找了当初给陈景治疗病情的医生。
却发现人家早就不见了踪影。
消失的无影无踪。
至于陈景的尸体。
被勤深给带走火化了。
骨灰盒都还在他那里。
段津延越想越来气。
肯定是勤深把陈景给藏起来了。
他又去找了勤深。
段津延站在勤深家的门口。
心中的不安如同狂风暴雨前的乌云。
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推开门。
屋内的光线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气氛很是低沉。
勤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眼神空洞,仿佛早已预料到段津延的到来。
“勤深,告诉我,陈景在哪里?”
段津延朝着勤深吼着。
但不难听出他的声音里带了些急切和恐惧。
勤深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冷冷地说道:“陈景已经死了,段津延,你来晚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段津延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声音几乎要撕裂空气:“不,不可能,你骗我!”
勤深站起身,走到一个装饰着黑白照片的灵堂前,那里摆放着一个小小的骨灰盒。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陈景得了血癌,晚期。”
“他在医院里孤独地死去,没有人去看他,没有人去陪他走过最后的时光。”
段津延忽的眼前一片模糊。
他脚步有点不稳了,险些踉跄着走到灵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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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那张熟悉的照片。
陈景的笑容依旧灿烂。
却再也触摸不到。
他的手指颤抖着触摸着骨灰盒。
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你如果真的在意陈景,就不会连他得了绝症都不知道。”
勤深的声音充满了讽刺和愤怒,“你让他一个人承受痛苦,就这样死去。”
他冷笑一声,仍然偏执:“勤深,你在说什么鬼话?是不是你故意把陈景藏起来,不想告诉我,所以才耍了这种花招骗我?”
“段津延,你他妈的在说什么鬼话,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上了,你确定还要不知悔改?”
勤深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但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陈景这辈子被你折磨得太痛苦了。如果没有你,他早就从名牌大学毕业,会有一个很好的前途,会有很好的未来。”
“而不是像个被囚禁的金丝雀,每天都要看着你的脸色生活。”
“是你自己亲手将陈景给葬送了。”
段津延的心如同被千刀万剐。
他还是无法接受。
开始满屋子的找着陈景的踪影。
勤深没有拦着他。
而是在一边冷眼旁观着。
“行了,你找一万遍都是一样的结果。”
勤深拽紧了他的领口,一字一顿道:“陈景,他死了。”
“他真的死了....”
段津延一下没话了。
他的心脏曾经因为陈景的那一刀。
做过几场心脏手术。
所以现在一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那个地方就会痛的要命。
段津延真的感觉,他现在要死了。
他用手抓着胸口那个位置。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要带走它。”
段津延的声音坚定,依旧强硬。
“我要看看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他的骨灰。”
勤深却不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不,你已经没有资格了。”
“陈景的骨灰应该安息,而不是被你这样的人带走。”
“放手,勤深,你要是不让我带走他的骨灰盒,那你就是心虚。”
“住手。”
勤深和他对峙着。
两人的争执升级为肢体冲突。
他们在灵堂前扭打起来,骨灰盒在混乱中被打翻,陈景的骨灰洒落一地。
段津延看着散落的骨灰,他没再继续跟勤深打斗,而是跪在地上,用手试图抓住那些飘散的灰烬。
但它们如同他和陈景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无法触及。
勤深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这一幕,他的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深的悲哀。
他知道,这场争斗没有赢家,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夜幕降临,灵堂的灯光显得格外凄凉。
段津延独自一人跪在灵堂前,他的手中紧握着那张照片,也不知什么时候,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一片模糊。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小景,你是不是在跟哥开玩笑,快回来,不然哥真的要生气了....”
勤深却只给他留了一句,“这骨灰盒里装的都是灰烬罢了,陈景的骨灰早就海葬了。”
“他死前说,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所以。
陈景得了绝症之后。
才没跟他讲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