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振天看向柳颜洛，“你就这么恨我？”

柳颜洛嘴角带上一抹冷笑，“当然，我恨不得你去死，看到你车祸仅仅是失去了双腿我还曾想过，为什么不直接撞死你呢？”

“不过现在看来，撞死你确实太便宜你了，你这种人就该活得生不如死，也该真真切切地感受一下之洲当时的痛苦。”

柳颜洛脸上毫不掩饰的恨意仿佛像一把刀子扎在沈振天心上。

没出车祸之前他嚣张不可一世，不容任何人置疑，也从不把柳颜洛放在眼里，对于失去双腿的沈之洲更是弃之如敝屣。

直到被私生子和小三彻底背叛折磨了一年多之后，沈振天才觉得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自以为把所有人掌控手中，却算漏了人心，曾经他不允许私生子和小三挑衅到妻子面前，没有给予他们关爱和保护然让他们受尽白眼和鄙夷。

又在沈之洲出事后翻脸不认人，带私生子回来羞辱妻子，让自己的儿子受尽难堪，自以为自己做得很好。

实际上这何曾不是一种自私自利的表现，一切都是为了利益，没有付出半分真心，这刻，悔恨的情绪淹没了他，失去一切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并不是不爱柳颜洛。

只是他笃定柳颜洛不会离开自己，不把她放在眼里而已。

他双手紧抓轮椅的扶手，压抑着声音看向柳颜洛，“颜洛，对不起，我……”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我们并不是来和你商量的，我们是过来通知你的，这字你要么老老实实地签，要么我让人压着你签。”

沈之洲牵着江一宁的手上前，漆黑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振天，“别逼我动手，没有报复你已经是看在一宁的面子上。”

“你若是还想拖着，或者抱有什么幻想，最后你一定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沈之洲的声音犹如淬了毒，看向他的目光也逐渐变得阴翳，沈振天的喉咙里仿佛堵了一团棉花。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这个儿子从小就是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能力卓越，很多事他都没有操过心。

对他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谈不上什么父子之情，这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如此浓烈的压迫感。

沈振天不愿承认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掌控。

“这就是你跟我说话……”

“爸！”

看着沈振天还要作死，江一宁赶紧出声，对着他使劲眨了眨眼，靠近他压低了声音道：“爸，你能不能认清现实？”